有。”
乔奉天不加思考,遁词一般脱口而出。
第52章
郑斯琦笑起来是不可查的玩味,但又不轻佻,不谑浮。他像是故作了然似的颔首,又垂下眉目去用指头尖摩挲杯沿。
他“哦”了一声,尾音上扬,“这样啊。”
乔奉天觉得自己被不小心被取笑或是“调戏”了。
“……我真没看你。”他搓搓手掌,犹犹豫豫。
郑斯琦就继续颔首,嘴角噙笑看着他也不出声儿。
乔奉天一看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信。言多必失,再说下去简直漏洞百出自取其辱。乔奉天低头不说了,翻篇儿,爱咋咋地,喝水。
旗袍姑娘膝上的琵琶继续被拨的琮铮作响,时而檀板轻怕,如同溪触卵石般清越明快。
郑斯琦手掌托住下巴,看着一边的落地窗,看落地窗反shè出的乔奉天的隐隐绰绰的轮廓。
偷看是有技巧的。
郑斯琦对乔奉天是好奇的,这种好奇又是没法儿明说的。人xing深处都是有畸形的窥探yu的,谁也不能免俗,是多是少的区别而已。
郑斯琦带过很多学生,合作过的学院很多,沟通jiāo流过的外校也不少,算得上阅人无数。只凭他看,乔奉天的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
他第一眼看着其实很浮嚣,像路边带刺的凌厉野花,艳丽而卑微,又极其隐秘地自尊自艾到骨子里。这种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郑斯琦见得太多了,很不稀奇,很容易看得透。
人际jiāo往的关系中,这样的人易让对方感到疲乏,感到索然,感到进退无门又怒其不争无力感。这点儿很像季寅。
可乔奉又不那么单调普通,他内里是有第二层人格的,或者说,第二层人格猜是他最熨帖灵魂最本真的,仁与温柔。
郑斯琦觉得他很温柔,无论人与物,都怀有关怀。可又好像这份温柔又被他自己所深深厌恶所太太嫌弃,像是在企图一直躲避逃离那样的一个若影随行的自己;想对整个世界示好的意图被独立的思想全盘否定,踟蹰又郁躁地换上有最坚硬釉质的外壳的自己。
乔奉天在郑斯琦看来就是这么“杂糅”。
能致使他拥有这样的复杂的个xing,同xing恋的先天因素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郑斯琦想一定是他的家庭或者经历。这一部分,也是郑斯琦偶想窥探的盲区。
并且他的xing格依旧在不断地被揉搓乃至重塑,他好的坏的的经历仍在马不停蹄地继续,甚至有一部分,正在和自己的人生浅浅的重合。
后真相时代,事实太少,情感太多。和乔奉天相处,过剩而无处投放的积攒情绪很容易外泄。心疼同情有,无奈无力有,无语有,钦佩有,喜悦也有。
虽然都不明显,但依旧使自己感到感xing丰富,这是要比读书,去体味白纸铅字上的人物,来得更细腻直观的感觉。
菜上的很快,一一都摆齐了,两盘一锅,两盏瓷白的小碗附了两套骨筷。
郑斯琦挨个儿夹了一下口进嘴。
“都不甜,就是淡。”他顶了下眼镜,伸手把盘子往前推,“尝尝这个吧。”
碧螺虾仁是苏帮菜里的招牌精品。素色的,茶香很淡,入了肚,仿佛也做不到传闻中唇齿留香。
乔奉天尽量把动作放慢放轻,盛汤的时候也是小心地拿起勺子,小心地方向,几乎不发出器皿相互碰撞的叮咛声响。心拘谨着,动作也则也显得拘谨,倒真的像是个高中生被不苟言笑地班主任带去家里吃饭,就怕冷不丁筷子一撂,来一句:这次期末考试,你啊。
两个人吃的都安静,远不如旁的几桌,生把苏帮菜吃出了麻辣火锅的热闹红火。
郑斯琦间或低头问两句“够不够”、、“怎么样”、“吃不吃得惯”,乔奉天也只“恩”一句或直接点头。
评弹正唱到一支《晴雯补裘》,噔噔拨弦,唱一句“情难遣,心不宁,倚熏笼,强自度银针。”
吃饭花了四百七,乔奉天问他,郑斯琦只说了二百七。他深知乔奉天是有多计较你来我往的一个人,怕他介意,不想他为难,索xing少说了近一半儿。
殊不知二百七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