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脖子上的一圈假貂,李荔眼疾手快拣了外卖盒里最大的一只烧河虾,“你们店小吕,我瞧见跟一男的进小旅馆了,看着像利大学生。”嘬了嘬手指头。
“哈?”杜冬和乔奉天同时偏头出声儿,像是不信。
“哈你妹哈。”说着去摸高仿小香包里的手机,“又没蒙你俩,瞧见第三回 了我都。来来来,这儿,我拍了照,睁大眼睛给我瞅,是不是吕知春。”
屏里纳着两个瘦高侧影。虽手抖给跑了焦,但其中一人的红发扎眼异常,加上那副微佝背的单薄身段,确实是吕知春无疑。
“还信不信?”李荔挺嘚瑟。
盯着照片里花里胡哨亮着“青年旅社”四字的led灯牌,乔奉天不由得皱起了眉。
“看见三次?原前怎么不早说?”杜冬劈开并着的一副卫生筷,往她后脑勺上轻盖了一掌。
“滚滚滚。”李荔闪避,敲得台面儿一声脆响,“啥我都得跟你汇报你他妈国安局啊?我是那种碎嘴子么?我是看他这回哭兮兮的出来我瞅着不对才跟你们只会一声的好么?”
刚说完就捂了下嘴,压低了嗓子,“我草他人不在店里吧?别给他听着了……”
乔奉天擦擦手,低头夹了一口肉沫茄,“没事儿。”
杜冬咂了下嘴,冲李荔怂了个肩,“小子两天没来上班了。”
无风无雪,一车疾驶到利南市委医院正大门,乔奉天拖着吕知春一迳奔了急诊大楼。本想挂个肛肠专家号,细琢磨了两下,还是掏了五十挂了个急诊。
“身份证儿。”乔奉天瞪了下眼,伸手,“要真的那张,印着吕九春那张,不要你火车站二十块钱办的那张。”
吕知春掏了外套口袋,低头嗫嚅:“五十五办的……”
“去去去那边椅子上坐着去!”
利南市立医院是利南市内最大的公立三甲,西南地区内声誉极高,整形外科尤为精湛,网红圈内众所周知。政府拨款,前年才翻新了老式砖楼,腾出的数亩闲地,盖了单栋急诊大楼,两侧伺了两排南洋杉。
天气湿寒,早上人少,急诊大厅冷寂空dàng,没来由泛着股消du水的辛涩气味儿。乔奉天三下五除儿把人拖进急诊室,把情况细细明说一通,坐诊的年轻大夫就差把桌案锤了个对穿,摘了近视镜指着乔奉天的鼻梁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胡闹!你们这些家人怎么做的?超过了24小时还不送医院等着肠破裂肠坏死么!”
“对不起对不起。”
大夫联系了肛肠主任,签了单子安排了x线片,叫来值班的护士吩咐立刻去做手术准备,“如果入了结肠就不是单单挨一刀这么简单了,那就是要命的事儿了不知道么?!”
“是我没注意,没往心上放……”
大夫像是给气得不轻,解开白大褂的衣扣,捋开下摆叉住腰,偏头讥诮似的笑了一嗓。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什么都能往那里面捅?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不注意呢?”
话是好意,可着实带刺儿,尖刻难听。护在吕知春身前的乔奉天,嘴角的赔笑不由自主的一滞,捋了捋乱了的刘海儿,一时不知是这么继续扬着好,还是放下来好。
这话乔奉天没法儿接。大夫似乎也并不希冀乔奉天的回答,摇摇头,身一转,步履匆匆地走了。
“医生要……要要要要打算怎么地啊。”吕知春心里发虚发憷,听了医生雷霆万钧的一通“说教”,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手放一块儿不住地揉搓。
“要要要要要把你菊花割掉。”
“啊?!”
“啊什么啊,骗你的,现在知道着急了?”
乔奉天叹了口气,搓了搓脖子,往吕知春的塌肩上轻轻揉了一把,“傻小子。”
利院出片速度极快,呷盏茶的功夫,肛肠主任手上已经拿到了吕知春的诊断报告。吕知春人傻福大,索xing情趣玩具不长,没及进入乙状结肠,还停留在直肠部位。只是gāngmén撕裂伤严重,伴有肠壁破损出血,与炎症发热症状,挂水吃yào,避无可避。
约摸是此人此事儿见得多了,推着单床从手术室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