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恐怕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娇美可爱的小姑娘。她初见谢姬时,谢姬不过十五岁,不知为了什么被罚跪在阮皇后云景台的殿门外,淋了满头满脸的冷雨,冻得直发抖,咬着嘴唇放空眼神。
后来她的主子秦姬与谢妍共居平江台,才与谢妍熟稔起来,知她虽伶俐,却是副懦弱隐忍的性子,与得宠跋扈的秦姬大不相同。再往后,她承了宠,亦封了夫人,这才与谢姬疏远了。
却也是这样的谢妍,竟搭上了新帝,末了,却又要一走了之。
阿晚见她不应,连忙握住她的手,小声撒娇:“好姐姐,你入宫这许久,家中变数几多,何不多留些阿堵物傍身?来日再行婚嫁,便是厚厚一份嫁妆,以姐姐的美貌德行,何愁找不着中意的郎君呢。”
苏宣听着外头逐渐热闹起来的声响,隐约有重回尘世的错觉。
————作者啦啦啦————
改了文案惹。
“宣帝谢皇后,乃其兄哀帝之夫人也。”
就……就酱吧。(文案真的无能哦)
也改了封面,现在是抗癌药BIBR1532啦
28.每岁烟花一万重 劳劳亭(H)(张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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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每岁烟花一万重
姬旷进殿时,庭院中落了一地鸟雀。小宫女们知道娘娘仁慈,每日都备着谷米来喂,是以鸟儿们也不怕人,叽叽喳喳地落在地上,嗷嗷待哺。
他看着那些理直气壮等食的小麻雀,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等步入殿中,才觉空无一人。他心下生疑,环视一圈,香香软软的被子铺在阳光下晒着,倒是一如往昔。
一个绯衣女官打帘子来,福身请安:“陛下。”
他皱眉问:“娘娘人去了何处?”
缀云抿唇微笑,徐徐道:“娘娘刚携了晚姑娘去肆园游赏,言道陛下日理万机,不必急寻,自去处理政事便好,她一会儿便回。”
姬旷这才定下心来,对那女官道:“也不必催她,朕今日要赴千秋宴,尔等且仔细伺候,切不要叫她闷着了。”
可到了夜里,他宴罢归来,光华台里却依旧没有那人。
一众宫女正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正乱成一团,见他面色如此难看,连忙伏倒在地。
“既然不见,怎么没有去找过?”
阮缀云跪在最前,膝行几步,跪在他足履边叩首,道:“娘娘大约是在凉亭里头,陛下不妨随我来。”
她先前在谢妍身边做事,隐约有些香艳耳闻,说道是皇上对谢娘娘一见倾心。缀云有些好笑,她心道像今上这样刀山血海里出来的,居然也会为了美人英雄气短。
不过,她自认容貌不输谢妍,不过是一个秀美,一个浓艳之别罢了。
她在前步上山石,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崴,便倒在地上。
阮缀云让自己的双眼蒙上雾泽,狼狈柔弱地回首,男人立在她身后十步之遥处,英俊的脸上光影不定,想是思故提着的象牙宫灯随风摇曳所致。
她红唇微张,莺呖般的痛呼流露:“陛下……”
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教人发寒。
“这,也是她要你做的?”
他闭上眼,想的是今日宫宴上,曲水流觞之间,有近臣叹:“皇上都廿五啦,也该儿女绕膝了。”
那时年轻的帝王自斟起酒来,难得地笑道:“朕欲立哀帝之夫人谢姬为后,诸位可放心矣。”
哀帝便是姬兴的谥号。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却知他虽有宽厚之名,却是个铁腕之人,故口中并不敢诟病。
姬旷环视一周,满意地啜了一口酒,道:“爱卿都是有为之臣,若要权力、要封侯,尽管凭军功文治取之,何必做朝不保夕的外戚?”
结果到了最后,她都是骗他的。
姬旷本想搂着自己心爱的小姑娘,温言软语地用立后之事哄她高兴,然而现下他一个人坐在殿中,窗棂大开,初夏的风透纱吹入。
眼睫阖几下,心如刀割。
思故小跑过来,闷着头小声道:“那、那贱人说了……夫人回、回金陵去了。”
他垂下黑眸,微微颌首,只是神色有些微怔忡,以指腹轻轻揉着额角。
思故本想劝解一番,又几乎错觉那高大的身形显出了几分脆弱,终还是缄口。
快两个时辰,思故才听见皇上道:“传朕谕令,说朕,要去给哀帝守灵一月,朝中之事,令丞相、太尉、廷尉、大司马各司其职。”
姬旷“腾”地站起来,长长舒出一口气,连衣裳也未更,便大步向外头走去。
没走两步,又信手将玄色礼服一扔,独留了石青色深衣,在欲滴的墨色夜风扬起又落。
初初遇谢妍,根本就不是在元嘉十五年末的邺宫里。
那是更早之前,元嘉十年,皖中作乱,彼时姬兴还未式微,他又初起炉灶,剿灭叛军之后只余五百余部,被顺势附逆的流寇逼入大江边的乌江县。
乌江县与金陵隔江而望。然金陵城里的世家,尽数倒向了哀帝姬兴,渡口一封,便是不许他们渡过江来。
被斩了来使,进退两难。他只得披甲策马,率残部出城迎敌。
乌江只有低矮的一道女墙,其时城中尽是哭声,乌江令家中府兵闭门自守,布衣百姓便无人问津。不少女眷听闻流寇残暴,若落于其手,为奴为妓,不知是何等的凄惨,便早早一根绳子吊了在梁上。
他亦知道自己是要去送死了,只是见城中之乱象,难免齿冷。姬旷暗想,等他归来,必要除去这些门阀蠹虫,转念又不免笑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们重甲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