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瑶的父母开怀大笑,整个餐厅里都是他们惊喜不已的笑声。
蓦地,嚼在嘴里的米饭艰涩得难以下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瞬间碾碎了一样,胸口隐隐发出阵阵疼痛的悲鸣。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听到他要和芷瑶结婚,她产生最多的应该是无法面对芷瑶的深深愧疚,又怎么会这种类似于心碎的痛苦呢。
电光火石间,有种声音从脑海里钻了出来,她可能爱上尹洛寒了,不,不可能,她在心里大声否定。
他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她,像他这种可恶之极的魔鬼她不可能爱上,一定是哪里错了,对,她理解错了自己的感觉。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吃完饭的,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坐在沙发上,她只知道自己刚坐到沙发上,再次看到对面那张俊美邪肆的面容时,她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芷瑶端着一小碟水果正准备递给过来,见她突然起身,惊诧着微仰起脸,“玫玫,你怎么了?”
“芷瑶,我吃药的时间过了,我想回医院。”
她移动着僵硬的唇角,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而看着芷瑶的父母,极着礼貌地说着告辞的话,“伯父、伯母,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谢谢你们今晚的招待,很高兴认识你们。”
“玫玫,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啊,改天再来玩。”芷瑶的母亲和善地点头。
“嗯,一定伯母。”她强扯出一丝笑容,飞快地扫了眼尹洛寒,后者像是根本当她不存在一样,侧头跟芷瑶的父亲聊着生意上的事。
她紧咬着下唇,压下心里的强烈不适,转身走了几步,芷瑶就追了上来,拉住她,“玫玫,外面太晚了,你手臂还受着伤,我开车送你吧。”
“芷瑶,不用麻烦,你家里还有客人。我自己招辆计程车就行了。”
她感觉自己说话时的声音都在微颤,她急于想要逃离这里,鼻尖已经开始泛酸,眼泪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不如让我送你朋友出去吧,芷瑶。”简君易踱着轻缓的脚步走了过来。
他的这句话突然使客厅里的交谈声没有了,尹洛寒的目光霎时投射了过来。
“芷瑶,不如让我开车送你朋友回去。”简君易踱着轻缓的脚步走了过来,他的这句话突然使客厅里的交谈声没有了,尹洛寒的目光霎时投射了过来。
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此刻一定觉得自己很碍眼吧,本该是他和芷瑶一家开开心心度过悠闲的晚餐时光,却没想到她也出现在这里。
她微低着头,直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觉得她站在这里就像一道不谐和的风景,她不应该让这样狼狈的自己出现在这里。
见玫萱没有出声,芷瑶以为她不好意思,赶紧接下了话,“嗯,好,哥哥,麻烦你了。”
“这是应该的,以后我和玫萱还有许多时间要相处。我先去取车。”简君易直直地盯着低着头的玫萱,微调高的声音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旋即他走向别墅门外。
简君易指的是以后杂志社里的事吧,玫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件简单的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说得使人忍不住产生一些遐想。
“玫玫,外面有点冷,我去给你拿件外套。”芷瑶看了看玫萱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转身跑上了楼梯。
她呆在客厅旁的玄关处,静静等简君易开车过来,总感觉今晚简君易看她的眼光里包含着某种意味深长的东西,拼命抑制住心里的不适,调整好面部表情,她决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
“洛寒,婚礼的事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我和你伯父可就不客气了,改天就请人选个好日子。”
“嗯,没有问题,我娶的是芷瑶,婚礼的事当然是听她的……”
那道低沉的嗓音愉快地跟芷瑶父母交谈着,她听得出他的语气里尽是对芷瑶的怜爱和温柔,这不是他的伪装,而是真情流露。
在他心目中,芷瑶才是适合他的女孩吧,家世好,心思单纯,性格也很善良,要是换作是她,她也会选芷瑶。
她侧过头,透过玄关处的透明玻璃,像个窥视者一样悄悄凝望着那张英俊的脸庞。
他在笑,谈论到婚礼时,他眉宇间明显流露出笑意,他很开心,这样的尹洛寒她从没有见过,与印象中无边阴冷而冷酷的尹洛寒截然相反。她以为他不会笑,以为他的心坚硬无比,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那种冷漠和坚硬的心只是针对她的吧,如果心痛是一种病的话,那么她现在痛得厉害,层层的疼痛渐渐笼上来,溢过胸口,弥散到四肢百骸。
像是感应到她在注视,他的目光也倏然转过来,柔和的眸色霎时深沉下去,透着触目惊心的阴寒,四目交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扼住了她的呼吸。
她飞快地转开视线,身后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芷瑶拿着一件外套走了下来,随后披在她的身上。
“芷瑶,谢谢你!”她低头看着身上温暖的外套,喃喃地低声说着。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嘛!”芷瑶小脸上漾着甜甜地的笑意,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
看着芷瑶笑得一脸纯真,捏着外套的手开始越攥越紧,不能再犹豫了,她不能再犹豫了,现在急需要帮助,不论季扬跟她提到的事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在戏耍自己,总之她决定赌一次。
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彻底摆脱,不管结局如何,她都要试一次。
坐上了简君易的车,她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她在等他开口,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他主动提出送她,不可能没有一点目的。
果然,跑车刚驶出了简宅,他转过脸瞥了她一眼,语气放得有点漫不经心,“你有很多秘密。”
“你指什么?”她平缓的声音反问着,以静制动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他转着方向盘,睿智的眸里划过一丝精光。“今晚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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