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愿飞速扫了眼他的牌子,上面写了个19.
她感到一丝焦虑,却又无可奈何,烦躁之际,眼角忽然扫到有什么亮色的东西混在肉里,她眼神一动,竟直接伸出手。
“喂?!”林鹤惊了,差点下巴没掉下来,“你想干嘛?!”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外表娇娇柔柔的女孩面不改色地在那摊肉里扒拉两下,拉出一撮毛。
——甚至还举起那撮沾满了血迹的毛,凑在鼻子下闻了闻。
林鹤:现……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猛的吗?!
可十愿的面色迅速沉了下去。
“喂!”看到一个玩家伸出手,她一下子跳起来,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朝他大吼,“别碰那块肉!”
玩家吓了一跳,面色讪讪,立刻缩回手,“我就是……想看看,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肉啊……”
“别看了,”十愿的嗓音有些古怪,她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这是人肉。”
这句话宛如一颗重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众人大惊:“你说什么?!”
十愿摊开手。
——一小撮亮蓝色的发丝静静躺在她的手里。
那是班齐格的头发。
(2)
“他们……他们杀了班齐格?!”贝舒惊颤,“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即使贴在笼子的最里一角,贝舒的表情仍看上去快哭了,似乎嫌她跟肉的距离不够远。
林鹤眼睛都红了:“他不是成功转化成狼人了吗?!为什么要杀了他?!”
研究所的做法让他们感觉班齐格就像是一次性的塑料袋,用过之后就扔进垃圾桶。
“不知道,”十愿摇头,“这太奇怪了……”
照理来说实验体不应该是很珍贵的吗?特别是像班齐格这种成功的实验体,可他却被杀了,尸体还随便处理成他们的“饲料”,还是说他其实是个失败的例子?所以才被研究所放弃了?
十愿狠命咬了下嘴唇,不能再拖延,他们所有人都快接近临界值了,如果这样下去他们都会变成狼人,那游戏就结束了!
她抬起头,刚好林鹤投来凝重的目光,两人在空中飞快交换了个神色,十愿朝他点头,神色骤然一凛,看向门口——黑衣人去而复返。
他们来回收“剩饭”,见众人面前的肉都没有动,一人哼了一声:“怎么都没吃?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算了,”另一人劝他,“饿个两顿就吃了,快收拾干净,我们喝酒去。”
第一人骂骂咧咧的,听他的话开始收拾,十愿紧紧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大脑飞快思索,该如何骗这两人放自己出去……
“哎哟!”左边发出一声痛呼。
林鹤倒在地上,满脸痛苦:“胸口……胸口好痛……!”
他一边哀嚎,一边大幅度地抽搐着,身体简直像跳野迪一样抖着,嘴角夸张地张开,淌出一地哈喇子。
众人默默看他。
偏偏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简直尬到抠出一套芭比梦想豪宅,又拼命对十愿眨眼。
十愿:“?”
林鹤急死了:“快点配合我啊!”
十愿:“……”
她倒是想配合,可是该怎么做?跟他一起愉快蹦迪?
果然,林鹤的塑料演技引起了黑衣人的怀疑,他们向林鹤的笼子靠拢,一人用力敲了下铁栏:“喂!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林鹤尽力表现虚弱,“我难受……”
“真的?”一人稍微有些紧张,“哪里难受?”
“胸口……”
“那你为什么摸着肚子?”
“……”太入戏了,一不留神捂错了地方,林鹤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肚子痛……”
“别和他搞,”第二个黑衣人拉了他一把,“又不是什么金贵货,不死就好了,”他嫌弃地抽了下鼻子,“这里太臭了,我们快走吧……”
他话还没说完,左侧忽然传来一阵咳嗽,一下子拉走了两人的注意。
——发出声音的是芬里尔,他捂着腹部倒在地上,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嘴唇发白,不停吐出黄绿色的胆汁,身子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乔治!他好像不对劲!”
“妈的搞什么幺蛾子?!喂!你怎么了?!”
芬里尔不说话,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活脱脱一条脱水的鱼。
所有人都冷汗淋漓,向他投去担忧的目光。只有十愿微微后退一步,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愕然。
她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芬里尔分明是自己往腹部狠狠揍上一拳,他两天来根本没有好好吃东西,腹内空空,一下受到刺激,当然会吐出胆汁。
可是……她神情复杂地望着痛到蜷缩起身子的芬里尔,他怎么能做到对自己这么狠?!
这一望,刚好芬里尔抬头,十愿撞上一双透亮的眼。
像是燃烧的绿宝石,充满了桀骜不驯的色彩。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像是在对十愿说,看,你们那些不过是孩童幼稚的伎俩,不值一提。
偏偏此时两个黑衣人嘀咕着,商量出结果——他们不放心芬里尔的状态,要带他去找科研人员。
芬里尔笑容更深,他深深看了十愿一眼,十愿从那双深深浅浅的绿眼中读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