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下住了口,下一秒,又传来慌乱的走动声。
“她已经要醒了?!明明给她注入了三倍的镇静剂!”
“再给她加一点!”
十愿对外界的响动一无所知,她难受地皱起脸,感到全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气。
“你在做什么?”忽然,赫莱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你简直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块束缚她的冰块被打破了。
十愿倏然睁开眼,像个溺水得救的人,大口喘着气。
一抬头,对上罗伯特那张熟悉的脸。
罗伯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你怎么……?!!”
十愿露齿一笑。
“嗨,又见面了。”
下一秒,她瞬间出拳,直接怼上罗伯特高高的鹰钩鼻。
“啊啊啊啊——!”
罗伯特捂住鼻子发出一声惨叫,他松开手,掌心赫然一滩血迹——他被十愿揍出鼻血了。
“你……你……!”他气得话都说不出。
十愿:“哈哈哈哈!”幸灾乐祸.jpg。
十愿还没笑完,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噗嗤”,她僵住了,一股熟悉的无力感传入四肢。
另一个白褂人员从十愿身后退开,忌惮地盯着她,他的手中握有一只小小的针筒。
十愿:妈卖批。
苏醒十分钟后,她有幸第二次享受了一只强效镇静剂。
不知过了多久,十愿再度睁开眼。
入鼻一股闷热的气息,混合着汗臭,湿气,是那种地下储物间独有的味道,她做了个皱鼻的动作,翻身爬起。
她被关在一个狭小的铁笼中,笼子不大,她平躺下去估计刚好抵住边缘,但十愿没有这个打算——笼底铺着一层厚厚的污渍,角落里还有诡异的湿迹,散发出可疑的味道。
她环顾一圈四周,铁笼置于一个房间内,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墙上一个通气口,光线过于昏暗,她只能勉强分辨出周围还有好几个笼子,里面各趴伏着一个黑色物体,十愿眯起眼,看到它的身体在有规律的起伏。
是人?动物?
十愿正想再凑近一点,一抬头却发现身上衣服不是原来那套,被换成了一种粗制滥造的麻布衫,她神情一凛,第一时间摸了下口袋,松了口气。
还好,恶魔花札好好地贴着胸口。
“赫莱尔?”
她试探喊了一句,过了片刻,赫莱尔的声音才响起,听着却有些窒息。
“灾难……这真是灾难!”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歇斯底里,“这是什么鬼地方?!呕……”
话尾消失在一串干呕里。
十愿:“……”
她觉得这个副本赫莱尔可能靠不住。
“你醒了?”
听到响动,对面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十愿精神一振,身子往前,被迫在铁栏前停住:“有人在那里吗?”
“你等等,”那人说道,“喂!都起来,她醒了!”
这句话并不是对十愿说的。
她的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几个笼子里的黑状物体都动了动,传出人声:“太好了,她一直不动,我还以为要创下副本一血的新纪录了。”
“嘿,你也是玩家吧?”
“三号肯定是,”她身旁的笼子里发出声音,“她醒过来时,我看她一直在打量周围。”
十愿一愣:“三号?”
“看你笼子上挂的牌子,”那人说,“对对对,就是最上面。”
笼子里根本没法直起身,十愿很轻松就找到那块牌子,她把金属制的牌子翻过来,看到上面写了“3号”的字样,旁边还标了一个小数字“18”。
18?十愿疑惑,这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年龄?
除此之外,她还隐隐感到有种莫名的违和感,这种感觉让她很在意,可却又说不上是什么问题。
十愿身侧笼子里的人又说话了:“唉……你的数字是什么?”
十愿:“18.”
闻言,其他人嘀咕了几句:“怎么又是18……”
“讨厌,只有我是20吗?”
“这个副本怎么还不给任务,到底该怎么玩嘛。”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十愿听得晕头转向,只好问:“请问,这个不是我们的年龄吗?”
咳,说来惭愧,她本人早就不是18岁小花朵了。
众人停下议论,最先向她搭话的玩家开口,语调有些奇怪。
“不……这肯定不是年龄的意思。”
十愿:“为什么?”
那玩家闻言,似乎更加无奈了。
月亮出来了,皎洁的月光透过通气口,照入漆黑的房间,十愿总算能看清周遭的情况——大约十几个笼子整齐地排成两列,空出中间一条类似通道的小路,她左边的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人,没有动静,右边是和她说过话的玩家,个子和十愿差不多高,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张苹果般的脸庞。
十愿有些错愕,这个孩子……看起来只有14岁左右。
其他笼子里的玩家也凑过来,十愿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们都只有十多岁出头。
她明白刚刚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14岁左右的孩子还没有变声,乍一听都是雌雄莫辨的音调,分不出男女。
不过参加副本的全是孩子……这种诡异的情况她还从未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