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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奇幻视界01
    一股暖流从头部涌向脚底,身体渐渐变轻了,好像随时要离开地面,陈佳瞳紧闭着双眼,却仍能感受到那股金色的强光刺进眼眶,也不知何时穿过了金色流沙,当周醒第一个睁开眼睛,他什么也没看见,眼前一片昏暗,也许刚才的光芒过于刺眼,他们很久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金色的粉末,费聆文用手拍了拍,这和当时在陈佳瞳裙摆上的发现的金属屑有些类似。
    黑暗中,前方依稀有一条的通道,他们很小心地走进它,原来是一条三四米宽的走廊,乍一看,就想老房子的后门,更奇怪的是,这条走廊里并没有平坦的路,而是装了一条直径长达一米的巨大管道,管道随着走廊一路延伸,深不见底。费聆文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似乎没有其他的路可行了。他示意了一下周醒,两个年轻男人迅速翻上了那条管道。
    随后,金士梁和陈佳瞳也被拉了上来,陈佳瞳紧紧抱着费聆文,四人小心翼翼地向着黑暗深处前行,走廊很暗,他们身上的金色粉末微微透着弱光,那些光反射到墙壁上,勉强能看见四周的墙壁和脚下的路,他们走了有几百米远,墙壁也变得越来越宽敞。
    “弗雷恩,你有没有听见?”陈佳瞳突然拉了拉费聆文的手,“好像有小孩子。”
    那个声音很弱,似乎只有陈佳瞳自己才听得见,十几秒后,那些诡异的欢笑声越来越响,直到金士梁也能清晰地听见,那确实是小孩子的叫喊声。
    他们没有停歇,一直往前走,终于,无边的黑暗里出现了几个四五岁的孩子,他们在管道两旁互相追逐着,笑得很欢乐,陈佳瞳本能地叫他们,但孩子们只顾着和身边的同伴玩,似乎没有看见爬行在管道上的四人。
    走廊的四壁渐渐亮敞起来,管道两边的孩子们也多了,周围的嬉笑声更加嘈杂,在周醒的印象里,这里应该是一条地铁行驶的轨道。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出现了,黑暗一下子变得五彩斑斓,几十个孩子正围坐在滑行的游艺机上,他们用手里的玩具枪打着头顶上一张张闪过的纸牌,管道的右边整齐地摆放这几十张座位,孩子从远处跑来纷纷抢坐在那些椅子上。
    “小妹妹,这是什么地方?”陈佳瞳忍不住又问了其中一个孩子。
    “这是电影院啊。”这次,一个女孩不慌不忙抬起头看了看她。
    “电影院?这怎么可能,你们的父母呢?”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她好像并不理解陈佳瞳问她的问题,“我们在等前一批的小朋友出来,姐姐,你也快来坐啊!我们的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家奇!”费聆文突然喊了一下,嬉笑打闹的孩子群里,一个蘑菇头的短发男孩突然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费聆文。
    “你是谁?”
    “你是田家奇吗?”费聆文满脸欣喜。
    男孩羞涩地点了点头。这让费聆文欣喜之余又吓了一跳,他没有认错,那个孩子是正是他幼儿园时的玩伴,那得有二十多年了,费聆文童年曾搬过几次家,他对田家奇的印象也仅限于当时的样子,小眼睛,高鼻梁,还有她母亲亲手修剪的蘑菇头。
    “你是谁呀。”小男孩再次问费聆文,他的眼神很单纯,和普通的孩子似乎没什么两样。
    费聆文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小男孩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地方简直太奇怪了。最后,他向儿时的伙伴微笑一下便离开了。
    四人继续向前走着,宽敞的墙面又稍稍变窄了一些,这次,墙面上出现了许多壁画,这些壁画大大小小毫无顺序地挂在墙上,那些壁画描述了各个时期的神魔鬼怪,有中国的,也有欧洲的,金士梁盯着几幅抽象画看了很久,这些画曾几何时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那些奇怪的壁画中找到了熟悉的画面:公园、房屋、自己的孩子,包括那些记忆中形象逐渐模糊的人……
    “我看到乔治了。”陈佳瞳指着一张人物壁画喊了起来。
    “我看到老家的牛了。”周醒的视野里似乎没有人物画,壁画里那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是他最大的发现了,“天哪,还有我小时候的玩具,它们都在那幅画里。”
    金士梁在一片零星的画面中看到了一扇木门,刚才一路走来,他也看到了那些不可思议的画面,除了在法国的一对儿女,他还看到了回国后第一次与陆岷重逢的情景,画里的老陆似乎在痛苦的扭动着,他的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想说话却又张不开嘴,而身边三个年轻人好像并没有注意他,金士梁害怕极了,眼前的这一幕幕画实在过于诡异,他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还有刚才看到的那些孩子,他们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父母,没有阳光,只有黑暗和玩具陪着他们。
    路已经到底了,走廊尽头是一扇木门,木门紧闭着,除了回头这也许是唯一可以通行的地方,周醒很压抑,他被眼前重重叠叠的幻影折磨得神志不清了,他很焦躁,还没有等费聆文敲门便把门一脚踹开了。
    四人昏昏噩噩来到一栋寺庙,费聆文原想为刚才的冒失和房子的主人赔不是,可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应答,这座参天寺庙足有七八十米高,一条条错落的走廊连接着上百间房间,他们沿着走廊一间间找着,庙里虽然寂寥无声,空无一人,但却格外干净,里里外外一尘不染。
    “哥,这是什么地方?”周醒在一个个房间来回乱撞,房间内重重叠叠,他似乎总在同一个地方来回绕着。
    “不知道,我们都挨紧了,别走散了,金伯伯,你走得小心点……”
    四个人在庙里混沌地走了很久很久,最后,精疲力竭的他们到达了寺庙顶楼的一处天台,从天台望去,脚下的裙楼气势恢宏犹如宫殿,一砖一瓦都颇有力量,庙宇四周是一片无垠的森林,他们大口呼吸着空气,麻木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一阵阵自然的风动,身上的金色碎屑被大风刮起,空气中顿时弥散着一片金色粉末。
    “这又是哪儿?”陈佳瞳有些惆怅,“我们怎么才能回去?”
    “不知道,这地方看起来既现实又虚幻,瞳瞳,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金士梁向远处眺望了一下,前方那片无极的树丛里似乎有一抹亮光,他虽然有些老花眼,但还是确信可行的路就在那边,“费先生,我们从森林里穿过去吧,我好像看到那里有什么东西……”
    “是吗?”费聆文顺着金士梁所指的方向望去,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森林,没有太阳,夜幕应该刚刚降临,脚下除了被大风刮起的树浪什么都没有,“金伯伯,前面除了树可什么都没有啊。”
    “管道,我看到另一个管道了,就在前面,不会错的……”
    “那好,我们去看看。”四人沿着几格楼梯走了下来,能够穿过寺庙走进森林的唯有一座独木桥,他们沿着不到二十公分的桥面小心翼翼地走着,这座桥根本没有扶手,每次有风袭来,他们都不得不打开双臂保持平衡,因为稍有不慎,渺小的身体就会落入万丈悬崖。
    飓风越来越大,他们的双脚终于踏到了地上,此时,脚下的杂草已窜出一米多高,这些植物随着强风不断向上散发着滚滚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