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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桃色丑闻
    昨夜的春雨润开了万树繁花,也摧落了成片的花瓣。
    柯杨走到车边,看到掉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片片落花,马上去车里取抹布准备擦拭。到底不是自己的车,一时找不到抹布在哪。
    看到柯杨在车里到处翻找,估计他是在找抹布,何芷拿出纸巾递给柯杨,然后转身向梁紫琪和施展告别。
    “晚上咱们还一起吃饭吧?”
    梁紫琪拉着何芷的手显然依依不舍。
    “你表姐来是办正经事的,哪能天天陪你聊天。等她有空咱们再约起。”
    施展揽住梁紫琪的腰说道。
    “那好吧!”
    梁紫琪撅起嘴显得不开心。同龄人都还在上学,她的世界除了施展没有几个可以说说话的人。突然来了一位表姐,虽然血缘关系隔了几层,可是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看见对方就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甚至比镜子里的自己还要感到亲切,她一刻也不想和何芷分开。
    不过男朋友的话明显是委婉否定了她的提议,梁紫琪也不好坚持。
    望着远去的吉普车,施展的目光变得阴沉下来。
    梁紫琪扭头发现男友目光阴沉脸色严肃,马上问他怎么了。
    施展摇了摇头。
    他觉得何芷和柯杨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似乎有某种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左耀南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这种时候绝不能大意。只有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才能展开他向往的人生。
    “真没事,咱们回家吧。”
    施展转身回去。梁紫琪不依不饶。
    “我不信,你肯定有事不告诉我,不然刚才你也不会不让我和我表姐一起玩。”
    “昨晚没睡好,我不想再折腾了,得好好睡个觉。你也需要补觉,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施展盯着梁紫琪的眼睛笑着说。
    “不可能,我刚才化妆没发现有黑眼圈,难道现在长黑眼圈了?讨厌,不要盯着我看啦,我回去睡一觉肯定就好了。”
    梁紫琪捂住脸往小区里跑去,施展又扭头看向已经转弯的吉普车,这才抬步去追梁紫琪。
    “刚才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两个大疑点。”
    柯杨扭头朝何芷笑了一下,又马上一本正经地谈起他在梁紫琪家观察到的可疑之处。
    卫生间的下水道最近疏通过,放浴缸的位置最近挪动过。原先应该放在下水道旁边,现在移到卫生间中央,应该是为了便于疏通下水道。另外浴缸有一道不明显的擦痕,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切割类工具刮擦了一下。
    “你是说梁紫琪家主卧卫生间是凶案第一现场?”
    听到柯杨说的两个疑点,何芷马上得出了结论,激动地朝前挺直了身体,侧身看着柯杨。
    柯杨沉吟了一下,像是进一步思考他的假设是否成立。
    “还是回酒店再说吧。”
    这么重要的案情何芷担心柯杨会无法专心开车。
    “你想想,还有哪里同时具务清洗,通风和排污的条件?那么大的卫生间,足够施展切割焚烧作案了。”
    如果凶手锁定是施展,那么梁紫琪必定是同案犯。根据柯杨的判断,当时梁紫琪应该是被下了药沉睡不醒,并没有亲自参与作案。
    梁紫琪做恶梦都会吓得睡不着觉,怎么可能亲手杀人切割焚烧呢,就算是让她看一眼,可能都会把她吓晕。通过两天多的接触,可以肯定梁紫琪是位天真活泼偶尔会忧郁伤感的女孩。
    肖楠来电,中州警方已经查到施展曾经在屠宰场工作过一段时间,当时他是配送工,偶尔也会替同事的班进行屠宰作业。很可能那时他练就了切骨分肉的刀工。
    柯杨也正要向肖楠汇报他今天的发现,针对案情有些假设推理话可以和肖楠说,但是不能对中州的特别侦破组说。
    “另外我们查到梁紫琪的母亲曾经在穗城工作过,你肯定想不到她曾经做过左耀南的助理。后来离开穗城到中州改了名字。”
    “梁紫琪的母亲具体是什么时间离开穗城的?”
    柯杨感到眼前亮起一道曙光。
    肖楠笑了。
    “具体时间不能确定,但是她到中州改名字的时间是在十七年前。中州的同行们已经尽力调查了。时间太久,她到中州以后又没有正式工作,所以能查到的信息有限。她和梁紫琪的父亲结婚时间是在她改名字的第二个月。梁紫琪提前三个月出生是早产儿……”
    肖楠提供的信息量太大,柯杨和何芷迅速分析以后,决定去梁紫琪出生的医院打听情况。
    何芷觉得如果以私人身份要调查病人的病历肯定会被拒之门外,柯杨说他想不出好办法,何芷建议他使用美男计找妇产科的小护士打听。
    何芷说得一本正经,柯杨愣住,不敢相信以何芷的高智商却给他出这么一个看似玩笑的计策。
    “你是认真的吗?”
    “必须是认真的啊。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那万一是男护士呢?你愿意使美人计?”
    “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你就跟小护士说,你父母担心你的女朋友是早产儿,担心她身体弱不好生养要拆散你们,你相信女朋友没有病,但是也得得把女朋友出生的病历给父亲看一下安心。”
    何芷在国外长大,但是小时候左邻右舍相亲娶媳妇的各种信息也没少听说,这会觉得这一招兴许有用,也没考虑太多。
    “行,你觉得可行我就去试试。你等着,我一会就来。”
    柯杨径直朝住院陪妇产科办公室走去。
    何芷站在一楼休息区等了许久也不见柯杨下来,又不好打电话问柯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担心她打电话过去会打断柯杨调查情况。
    何芷在走道里来回踱步,这时想起肖楠说过梁紫琪的母亲曾经做过左耀南的助手,那焦瑞凤肯定会认识梁紫琪的母亲。
    焦瑞凤是左耀南的妻子,他们以前就在一个律师所工作,找她打听梁紫琪的母亲,说不定要比警察问话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何芷清了清嗓子,拨通了焦瑞凤的手机。
    焦瑞凤没有听出何芷的声音,“喂”了一声之后,咳了两声嗓子才不那么暗哑。
    上午接到警方通知,焦瑞凤马上和儿子赶到中州来认领左耀南的尸体。一路上她都强忍着眼泪,以为丈夫跑到中州会情人意外遇害了,当她看到丈夫死亡的惨状又惊又怕已经忘记哭了。
    此时她刚刚平复好情绪,在儿子的陪伴下准备丈夫的后事。接到何芷的电话,突然问她那个女人的名字,焦瑞凤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左岸看见母亲握着手机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走到近前发现母亲的双唇直打哆嗦,以为母亲又接到了绑匪的勒索电话。
    他抢过母亲的手机大声喝问:
    “你们拿了钱还杀人,你们有没有江湖规矩!天网恢恢,我们肯定会找到你们,让你们为恶行伏法……”
    听到左岸的声音,何芷马上挂断了电话。
    她可以和焦瑞凤唇枪舍箭,但是不愿和左岸多说一句话。
    电话突然挂断,左岸当然不甘心,想要回拨,这时才发现电话是何芷打来的。他问母亲何芷和她说了什么。焦瑞凤好像没有听到儿子说话,颓然地坐下,一双眼睛失神地望向酒店窗外。
    已经过去十七年了,她以为丈夫的那段桃色丑闻已经不会再有人提起,她也极力把那段不堪的记忆从脑海里抹去。可是现在丈夫已经死了,还有人打她的电话来提那个女人的名字,这是又要败坏她和丈夫辛苦经营的名声。
    “妈,你想什么呢?刚才何芷打你电话说了什么?”
    左岸俯身推了推母亲的肩膀。
    经过全身抽脂以后,焦瑞凤的身体明显虚弱了许多,被儿子推了推肩膀,马上像一片落叶朝椅子旁倒去。
    焦瑞凤摇摇欲坠,把左岸吓得赶忙展开双臂抱住了母亲。
    焦瑞凤重新坐好,双手无力地扶在桌面上,望着儿子焦虑的眼神,她决定告诉儿子丈夫的那一段桃色丑闻。
    名声威望是律师的无形资产,绝不能让那段尘封的丑闻破坏他们的事业。
    “你坐下我跟你慢慢说。”
    焦瑞凤恢复了一丝力气,说话的语气又有了庭审辩论的穿透力。
    左岸在母亲对面坐下,拉了拉衣角,双手搁在膝上,认真专注地望着母亲。
    “你应该还记得,你爸爸曾经跟我闹离婚……”
    焦瑞凤望着儿子,眼神变得冷静克制。每当她想起那段往事,都觉得是她人生最黑暗最失败的一段历史。
    “我大概有点印象。”
    左岸觉得有必要响应母亲的话题,不然母亲很难再继续下去。父亲和母亲闹离婚的次数不止一次两次,他还不清楚母亲接下来要谈的是哪一段。
    “那时你八岁,你爸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离婚。我坚决不同意。他后来也担心他的前途没有再坚持。”
    听母亲说完,左岸点点头表示理解。
    焦瑞凤又说:
    “你把管那个女人叫香香,我以为他对那个女人的新鲜劲过了就会断了。”
    “是,男人不会对外面的女人长情的。”
    左岸很有经验地点了眯头。
    “在那个女人之前你爸也有别的女人,大多是露水姻缘不了了之。不论在外面呆到多晚他都会回家睡觉,这一点让我觉得他应该还是爱这个家的。”
    “那是肯定的,你和我爸刚创办律师楼的时候,你又打杂又要照顾家,有时候还要出庭,我爸如果放弃你,那他就太不明智了。夫妻关系应该是双赢,他离开你就会失去一切。”
    左岸的话让焦瑞凤露出了笑容,她觉得儿子看问题要比老子透彻。
    左耀南如果和她离婚,那确实会因此身败名裂,就算他不怕社会舆论,也会怕她娘家的势力。只要她开口,她娘家的叔伯舅公堂兄都能让左耀南在律师界不能立足。
    焦瑞凤笑了一下随后又皱起眉头。
    “就在你爸不再提离婚后一个月左右,他招聘一位助理。你爸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可以说和那个助理形影不离。我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后来有一次午间休息时,我去他办公室推不开门,拿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我看到他们,他们在办公桌上……”
    焦瑞凤欲言又止,感觉那羞辱的一幕实在对儿子说不出口。
    就算母亲不说,左岸也能猜到当时母亲走进父亲的办公室看到了什么。
    “妈,你完全可以把那位助理辞退,咱家的律师楼你可以辞退任何人。”
    左岸气愤地说,好像他也看到了现场母亲的难堪。
    “我,我把那个女人打了。”
    焦瑞凤下意识地瞧了瞧自己的手指,似乎那天抓扯情敌时的战果还留在指缝之间。
    “打得好!”
    左岸拍桌而起,几乎为母亲喝彩了。
    焦瑞凤尴尬地咧了咧嘴。
    在那场战争中,她不是胜利者。当她把那个女人丈夫身边拉扯开,然后用力推倒在地骑上撕打的时候,左耀南上来老鹰拎小鸡一样把她提起来扔到桌边。她清楚地记得当她的胯骨撞到丈夫的老板台时发出的咯噔一声脆响。
    “对那种女人就不能心慈手软,辞退她还算便宜她,最好找人划花她的脸。明知道别人有家庭还主动投怀送抱,骨子犯贱怎么收拾都不为过。”
    听到儿子的话焦瑞凤苦笑。
    “都说男人是感官动物,只喜欢女人漂亮的脸蛋和身材,可是真正懂男人的女人才是最致命的,她们可以钩住男人的魂。如果我划花那个女人的脸,恐怕你爸早跟我翻脸了。就算我让他不能在律师界立足,以他的聪明才智和私下储蓄的财富也能过上好日子。”
    焦瑞凤这时反思过去,才觉得一切并不如她想像的那么可控。最后还是那个女人自己主动离开穗城,从此再没有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
    左耀南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不过他们的夫妻生活也从此走向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后来呢?”
    母亲沉默下来,左岸还想要一个结局。
    “后来当然是你爸回归家庭了啊!后来律师楼也不会再招聘女员工。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了,我退休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工作,还是工作最能让人有成就感啊!什么干得好不如嫁得好,都是骗一些浮燥的小女孩。只有女人自己强大富足,才能在婚姻中掌控主动。好了不提了,你知道就好,以后你得洁身自好,不要犯你爸曾经犯过的错误。”
    焦瑞凤仰脸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