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完成了咸鱼哥的要求，审判再次板起了脸，双手张开，拥抱着黑暗。
    随着一阵古老的低语，天空轰隆隆地震颤起来，仿佛在那一瞬间连入了宇宙。
    黑暗的深处仿佛有什么在爬行着，那与行星一般巨大的眼睛仿佛正潜藏在里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
    异常可怖的危机感从后背袭上程海的心头，但他没有把头给转过去。
    天上，审判的身体已经漂浮起来，幽暗迷蒙的微光，竟让这片区域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神圣感。
    “尊敬的万物归一者，伟大的全知全能之神。您最忠实的信徒于此为您献上祭品，欲换取您亿万分之一的权能……”
    呢喃的低语，引动了虚空，六道灰蒙的印记从天而降，落在四人的手臂上。
    就在那一刻，程海感受到了如同当初被奈亚窥视的感觉。他瞥了一眼手中的印记，又看向天上的审判，屏起了呼吸。
    他的伪装依赖于面具，虽然并不需要非得带在脸上，但若是借用神力强制探查，他被世界意志庇护的异相极有可能被察觉。
    “终究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审判动手的那一刻。
    结束了，这意外而漫长的潜伏之旅，就要在这个夜晚结束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声音，从审判的嘴里说了出来，让程海意外地睁开了眼。
    “就这么简单？”
    亚勒斯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多了一枚复杂的类似于眼珠的符文。
    其余的使徒也是同样的疑惑，这里聚集了所有的使徒，用强硬的手段把内奸抓出来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我说了，行动的时间不是今晚，散了吧。”
    审判的情绪变得有些怪异，也不愿多说，率先转身离开了此处。
    “这……也太草率了吧？”
    黑夜女士看向其余的使徒，眼里满是戒备之色。
    她很了解审判，那家伙没有给自己布置任何的任务，那就代表着他不信任自己。如果她被错认成了内鬼，那就十分操蛋了！
    “算了，我走了。”
    将手上的烟掐灭，程海率先回过身，背对着众人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离开了此处。
    “嗯，后会有期。”
    亚勒斯长叹一声，也走了。
    随后，是黑夜女士。
    看着昔日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咸鱼哥眼神划过了一丝落寞：“一千多年了啊，没想到会在这短短的几十天里就画上句点。”
    “你这样做，打草惊蛇了。”
    审判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原来一直没有离开。
    “我只是想早点知道是谁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哪怕早一秒也好。”咸鱼哥看着手中的照片，面色平静。
    他也很了解审判，这家伙谨慎过头，只会把信息都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如果不自己来试探，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答案。
    “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和这个星球的矛盾不可调和，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让我静静吧。”
    咸鱼哥躺了下来，呈大字型看着漆黑的天际，表情冰冷。
    对此，审判也没说什么，离开此地。
    “谎言，全都是谎言。”
    咸鱼哥就这么躺着，对手中的照片凝视了许久，最终用火焰将它焚成了灰烬。
    ……
    从传送门之中走出，程海坐在虚渊租来的出租屋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黑暗如潮水一般包围着他，但街道上不断穿梭的车流，也让此地变得不那么的阴森恐怖。
    脑海中回想着刚才那荒唐的一聚，程海的思维陷入了僵局。
    “食物没有问题，印记也只是普通的召唤印记，所以我到底是暴露了还是没有暴露？”
    他的身份能维持到现在，是因为审判不愿撕破脸皮。只是现在已经是大战前夕，所有人都抱有了死志，审判不该轻描淡写地任由卧底继续藏着。
    只要这人还有脑子的话。
    “所以他在等什么？”
    程海盘腿而坐，屋内的结界自动隔绝了外来的噪声。
    他手上的印记是召唤印记，只要受到一次性的召唤之后，就会进入怀特之门，传送到一个陌生的星球。
    那个传闻的星球是埋藏着巨大财富的地点，但也有可能是和毕宿星一样的混沌星球。
    如果是后者，那么审判会不会在门的另一头集结兵力，等着他进入就给予最后一击呢？
    “呼……”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程海放松了自己的大脑。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审判没有在会议大厅外揭穿内鬼的身份看起来就显得合理了一些。
    但唯一的问题是，怀特的假腿在小爱那边，她和林妙真是先进去的。审判是想在他进去之前，拿下林妙真吗？
    “没那么容易吧？”程海暗道。
    虽然他没有见过林妙真出手，但作为前一代世界意志的承载者，还是一个修仙者，她的战斗力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审判原本的预知，他们的围剿救是大概率要失败的。
    现在因为他的原因，八大使徒去了三，再去掉两个卧底，旧使徒就只剩下四个战力。诚然他们各自的麾下可能会像血月那边还支配着其他的手下，即使加上无尘这个变数，也远不及他们的全盛时期。
    所以，审判究竟凭什么？
    只是苦思冥想了一个夜晚，程海依旧没有猜到审判的底牌。
    看着窗外熹微的天色，他叹了口气，自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用想那么多，我只要负责战斗就好。”
    除了从黄沙之主洛里克那里顺来神级的神降之外，他还有一个s级神降——吸血鬼阿卡多。
    阿卡多，英文名为alucard。
    将这个名字倒过来写，那就是dracula，读作德古拉。
    他是作品皇家国教骑士团中的主角，历史上第一位通过自然演变进化而来的吸血鬼。
    除了远超常人这种没必要提的特点以外，他还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吸血鬼的特点。他可以吞噬战败者的生命，每吞噬一个人，他就会有一次死亡的机会。
    所以只要开启了这个神降，只要自己的体内的生命没有消耗完，他几乎可以说是不死的存在。
    而世界意志奖励生成的原理，大致是吸收他杀死的怪物的能量转化而来的，所以按照这个原则，他之前在恶魔营地和雅楠镇杀死的大量怪物，都会成为他的替死鬼。
    审判想要弄死他，可没那么容易。
    这个陷阱，他可以趟！
    反正这里有那么多人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欸？有人看着……”
    回想起八云蓝临别时说的话，程海的眼前突然一亮。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