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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探望
    后背带伤,加之昼景是出了名的细皮嫩肉,比世家小娘子还娇嫩,十七公主一鞭子怒冲冲挥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怜舟破相,谁知赶在这个节骨眼,被人挡了下来。
    鞭伤隐隐作痛,昼景眉目生寒,她身段纤柔窈窕,即便被薄被盖着也掩不住惊人的熟美,和这份熟美婀娜比起来,眉梢冷意犹如凝为实质的利刃穿透而来。
    她低呵一声,暂且压下心头恼怒,转而问道:“名册小像的事查得如何了?”
    被唤为“花姨”的妇人闻言面容生出三分冷肃:“不是咱们的人做的。”
    “那就是有人故意将宁姑娘送到本家主眼皮子底下?”
    妇人沉吟一二:“应该是试试而已。”
    “继续查,雁过留痕,不信他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昼景轻轻叹息:“花姨,我饿了。”
    酉时三刻,带血的衣袍被送进宫,呈在圣人面前。
    御书房。
    男人脸色微变,气极反笑:“李十七呢,教她给朕滚进来!”
    十七公主当着众目睽睽鞭笞昼景未婚妻,结果却伤了九州第一漂亮的昼家主,此事不到一个时辰,大街小巷顿时传得沸沸扬扬。哪怕嘴上不说,心里都认定了公主娇蛮。
    仅仅是未婚妻罢了,公主二话不说便要当街伤人,真嫁进昼家,岂不成了公主殿下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仰慕痴迷昼景的,皇室之中可不止一位十七殿下。
    一时之间,世家贵女们对怜舟的嫉妒之心略有减缓。
    但昼景这鞭子不可能白挨。
    世家的头头,九州男女放在心尖的宝贝疙瘩,还是实打实功勋之后,光昼家存起来的丹书铁券免死金牌都能装满一台小木箱。
    血衣都送到圣人跟前,圣人当晚重罚十七公主,扭头吩咐宫人前往昼府颁下流水的赏赐,怜舟这里也收到了圣人诚意十足的“慰问”。
    夜深人静,怜舟盯着堆作小山的御赐珍品,闪闪发光的翡翠珠宝与烛光交相辉映。这些她都是要还给昼景的。按照契约,她要的是万金和豪宅,至于看在昼景面子落下的赏赐,也还是要还给某人。
    晚饭没胃口,喝了小半碗粥,怜舟自去沐浴,待她披着浴袍自浴室迈出来,绞干一头湿发,站在窗前望向远处广阔无垠的苍穹。
    星月当空,明明灭灭的光装进她的眼,怜舟关了窗子,躺回床榻,灭了烛火,怀揣着心事,在沉寂的黑暗里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闭上眼,那道破空而来的凌厉鞭响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淡淡的血腥味飘在温柔的春风,配合昼景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当真是我见犹怜。
    怜舟长这么大,从没欠过哪个男子这么大的人情。
    按理来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昼景允诺了她丰厚的财物,哪怕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这契约也是两厢情愿,她答应假扮他的未婚妻,属于未婚妻范畴内的好与坏,都有必要一力承担。
    昼景不欠她的。
    便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扮演有情郎,怜舟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烦闷地背过身,开始数算自己剩下的银钱。想着明日还是去一趟昼府,看望看望他。
    一夜很快过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用过早饭出门赶早市,花了一百文,怜舟买了一只鸡,两条鱼,料理的干干净净,提在手上有点重量。
    基于第一次正式来府上探望,怜舟穿了她最体面的碎花裙,长裙飘飘,衬得她如风中静静摇曳的娇花。
    门子见了她,尤其见了她拎在手上被处理过的鸡和鱼,一怔之后,快步迎上前。
    怜舟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
    好在门子惯会察言观色,眼看吓到了未来的当家主母,讪讪地将其送进院,由老管家好生接待。
    安静的大院瞬间变得热热闹闹,秩序井然里多了满满鲜活气。
    一觉睡醒,得知未婚妻登门探望,趴在床榻的昼景眯着没睡醒的眸子哼唧两声,几步之外婢女垂首悄悄红了耳根。
    等了有一会,帐子被掀开。
    昼景身着里衣,长发披肩,一副没睡够的慵懒模样,闭眼站在那,雪袜踩在光滑如镜的石砖,腰腹以下着实勾人的大长腿,左右婢女恭敬上前,面红脸热地为她更衣。
    锦衣玉冠,流苏束带,象征世家主身份的九狐血玉,矜贵,骚气。
    昼景扬眸,有光从她眼睛绽放。
    眨眼不复慵懒,重新变回跺跺脚浔阳城都得抖三抖的美男子。
    痴痴凝望她的背影,哪怕早就晓得主子是女儿身,婢女们视线相撞,个中心思流淌出来。
    “主子似乎又长高了。”
    “是啊,那腿……”
    “好想被主子踩上一脚啊……”
    大周国土辽阔,奉行男女恋爱自由,大环境下养出来的女子性情开放敢于大胆倾诉爱意。
    三年前十六岁的昼景出现在宫宴,酒过三巡,被十一公主拐去寝殿的途中又被十五公主热烈示爱,最后被迟来的十七公主拉去赏花。
    倾倒在少年郎长袍长裤下的美人不知凡几。
    昼景喜欢美人,府上无论男女,纵是杂役都生着一张好看耐看的脸。她背上有伤,走得不快,慢悠悠地跨过门槛,看到怜舟姑娘带来的慰问品,“噗嗤”笑了出来。
    怜舟被她这一笑,晃花了眼。偏偏她又觉得长成这样的昼景是该多笑笑的。她忍着羞赧和泛上来的不自在,轻声道:“伤好点了吗?”
    昼景可怜兮兮地嘶了声:“疼。”
    七尺男儿,没见过哪个比“他”还要怕疼的。
    怜舟小心用余光瞥了眼,果然见站在堂上的侍婢个个面色微红。可见某人这副姿态是常有的。
    她心里感叹了句“做昼家下人”不容易,伺候一个动不动就能引得人面.红心.跳不能自制的主子,是挺难的。还得时刻警醒魂被勾走了。
    怜舟三魂七魄荡秋千似地晃荡两下,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仅仅是不愿见美人受损的疼惜。
    她小声道:“你不该凑过来的。”
    她虽然是女子,但比较能忍疼,起码一鞭子下来,不会像昼景这般哼哼唧唧,当着下人的面都要和她撒娇。
    撒娇?她心又颤了颤,脸色变得古怪:她到底遇到了怎样的男人啊。
    “我不凑过来,挨打的不就是你了?”昼景走过去,用很寻常又熟稔的口吻问道:“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这么早吗?”
    还早吗?都日上三竿了!怜舟眼皮跳了跳,不知说何是好。她本身就不擅长与男子谈话,若非昼景替她受过,她也不会主动登门。
    坐在主位,昼景细长白嫩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屈叩桌面。
    手指也漂亮。怜舟心道。
    “正好,听说你来时带了鸡和鱼……”昼景一改矜贵自持的世家作派,懒洋洋趴在桌角,眼睛仿佛会说话,如星子一闪一闪的:“舟舟,我饿了,想吃糯米鸡和桂花鱼,你会不会做?”
    “啊?”怜舟愣在那,心被“他”睫毛扫了一下:“糯、糯米鸡和桂花鱼,我会、会做呀。”
    “太好了!”她搓搓手,眼睛发光,声音更甜:“舟舟做给我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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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景:为了让舟舟更快适应我,不怕我,不讨厌我,配合我演一出倾情大戏!
    怜舟:……真不是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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