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金塔纳罗奥州的一个偏远小镇。
晚上9点多了,贺青开着租来的敞篷吉普车,在一条林荫小路上慢慢行驶。
我、耗子、大块头、兰蕊坐在车上,都不说话,气氛有点紧张。
我一手揽着兰蕊,一手拿根墨西哥雪茄抽着:“各位不用那么紧张,小事儿,就象去做回客人。”
“老大,他还有不少手下呢。”耗子说。
“见机行事,别莽撞,毕竟这是在国外哈。”
前面出现了一栋别墅建筑,灯火通明,还隐隐地传来了音乐声。
贺青放慢了车速,问:“师父,咱们是直接冲过去,还是……”
“停、停,靠路边停。”
我下了车,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别墅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的人,进去的人都要检查。里正在开生日化妆舞会,有不少人。
我说:“真他妈够胆子啊,都这样了,竟然还敢开生日party!”
“今天是李胜55岁的生日,是大寿。”兰蕊说。
“生日?嘿嘿……”我笑起来。
“这里很偏僻的,很少人来。而且都过去两年了,他大概觉得没什么事儿了。”
“嗯嗯,好吧,我们走过去。按照商量好的来就成。贺青,把你的家伙准备好。”
“是,师父。”贺青答应着,从怀里掏出了手枪,装上了消音器。
我戴上墨镜,揽着兰蕊走在最前面,耗子、大块头、贺青跟在后面,径直向别墅走去。
到了跟前,两个黑衣服拦住我们,用英语说:“有请柬吗?”
“没有,不过我们想来参加舞会。”我朝两个人吐了一口浓烟。
“不好意思,没请柬不许进。你们是什么人?”
我走近一步,摘下墨镜,其中大概认出我来了,吃一惊:“宇……”
我拉着兰蕊往旁边一闪,噗!噗!两个人的额头上炸开血花,往后一仰,贺青、大块头一齐上前,一人抱住一个,拖到旁边的树丛里去了。
我们迈步进了客厅,里面灯光昏暗,音乐声声,不少男男女女在跳舞、喝酒、闲扯,很大一部分是中国人。
我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寻找目标。
“喂,楼梯那里。”兰蕊低声说。
我一看,有三个人正在上楼,走在前面的正是李胜,后面那个戴眼镜、身材魁梧的是张舜,另一个也是李胜的一个手下。
我一摆头,快速穿过人群跟上去,上了二楼,眼看着三个人进了一个房间,我们也快步走到房间前,推门进去。
“不许动!”大块头端着枪高喊。
那个走在后面的随从突然掏出手枪一回身,我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按住他的胸口用力往旁边墙上按去,嘭地一声他后背撞在墙上,胸口处传来骨头的断裂声,他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我手一松,他贴着墙坐下去,头歪在了一边。
张舜本来想掏枪,可被贺青、兰蕊、耗子用枪逼住,下了他的枪。
李胜坐在桌子边拉开了抽屉。
“不许动,动就开枪了!”大块头一步抢上前,用枪顶住李胜的脑袋,把抽屉里的枪拿了出来。
张舜举着双手,他的一只手上戴着黑皮手套,显然是一只假手,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眯缝着看着我:“嘿嘿,宇天龙!”
“哟,张警官,久违了!”我把雪茄在鞋底上蹭灭,吹了吹,装进衣兜里:“这两年,我最想念张警官了!索麟飞,一位优秀的见习警官,跟着我一番生死冒险,天堂地狱、妖魔鬼怪、枪林弹雨没死了,最后却被张警官要了命,这可是我最大的心病了。”
“嘿嘿,宇天龙,你砍掉了我的右手,这该怎么算?”
“那是小账,现在算总账!”
“那就别废话了。我知道你是位武林高手,给我个机会,我领教领教。”
“好的好的。我听说张警官不仅武艺高强,还是全国健美大赛的获奖者,我很想领教一下。”
我冲耗子、兰蕊、贺青等人摆摆手,三个人收起枪退回来。
张舜扭扭脖子耸耸肩,摆开了架势,然后怒吼一声,左手对着我就是一记直拳,我一闪避过,他的右腿飞起来一个扫踢,我右臂运足了气,用铁臂功“横扫千军”向他的小腿迎击过去,“咔”地一声,他的小腿骨断裂了。
张舜低吼了一声,往后一撤,右脚一沾地,没站住,咕咚一声单腿跪地;我右手掌抡圆向他的后脑勺拍下去。
“啪嚓”一声,张舜脸朝下重重地扑在地上,眼镜磕得粉碎,头下面接着流出了一滩血。
“去好好给索麟飞道个歉!”我脚上用力一个蹬踹,尸体滑到墙根,脑袋在木头地面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李胜惊得跳了起来。
“不许动,坐下!”大块头吼道。
“宇、宇天龙,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可怕的杀手,徒手杀人,比碾死个蚂蚁都容易!两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察,就这么……”
“哎哎,李处,注意用词,他们现在不是警察,是逃犯,您也搞清您自己的身份!”
“好吧……”李胜的嘴哆嗦着:“宇天龙,真可惜,我认识你太晚了。”
“现在也不晚。”我掏出纸巾来擦擦手上的血,一屁股趸在李胜对面的皮椅子上,掏出那半截雪茄来,耗子急忙过来给我打火点上。
我使劲抽了一口:“我对恶人总下手比较狠,尤其讨厌帮坏人做坏事的狗头军师,这点请您原谅。”
“嘿嘿,宇天龙,你、你们竟然找到墨西哥来……”李胜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是啊,真不容易,来了快一个月了,墨西哥能去玩的地方都玩了。金塔纳罗奥州这里的坎昆真是度假休闲的天堂,美景、美女、美酒、美食一样不少,很不错嗯。”
我把双脚翘在桌子上,两只鞋底对着李胜:“听说李处长也在这里,所以三天前来了,想见见熟人啊。正好今天赶上了,听说您在办庆祝50岁的生日party,我就急急忙忙地赶来凑个热闹,连礼物都没顾得买。”
“不必……”
我一扭头:“喂,贺警官,公西警官,干啥愣着啊?见了老上级,打个招呼呗!”
贺青和公西兰蕊都上前一步,立正,敬礼,声音冰冷地说:“李处长好!”
“哈,哈哈,”李胜干笑两声:“宇天龙,你可真有两下子,竟然能让贺青跟着你……”
“啊,您客气了,师父领着徒弟,很正常嘛。”
“什么?师父、领徒弟?”李胜一愣。
“哟,您怎么忘了?贵人多忘事?”我吐出一口烟来:“贺青是您给我推荐的徒弟啊,他当众敬礼鞠躬认的师父,我也就认了。您可以不要下属,我可不能不要徒弟,我没那么不仗义!”
“啊……对,我想起来了。嘿嘿……,好、好……”
“我知道你出逃之后,先去了尼泊尔,又去了印度,又去了马来西亚,又去了斐济,又去了洪都拉斯,最后来到了墨西哥,而且还跑了好几个州,阿瓜斯卡连特斯、坎佩切、科阿韦拉、米却肯、莫雷洛斯,每个地方都呆不长,最后才跑到了这里——我的天,算算您都跑了大半个地球了,这种颠沛流离,和丧家之犬没啥两样吧?”
“呵呵,知道得真详细。”
“当然了。一个堂堂的处长,现在是一个亿万富翁,竟然象一只丧家之犬,带着一帮子人东躲西藏,连家人、亲戚都不敢联系,惶惶不可终日,也真难为你的了。”
“嘿嘿,见笑了……”
“你的花花世界、你的灯红酒绿、你的金钱美女,好像没怎么实现吧?看来有钱也日子不好过啊!可是,现在世界这么小,你能躲到哪里才能不被人知道呢?火星?你去不了,就是去了我照样能找到你。”
“宇天龙,原来你一直在追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