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令休整一段时候再去新疆。
大块头又让玉丹和那个黑货贩子黄先生联系,买了子弹、手雷、燃烧弹、雷管和塑性炸药,这次黄先生没让去看货,只在电话里问明了我们要的物品和数量,当天晚上就派了两个人给送来了。
我们在腾冲整整休息了十二天,除了吃睡就是玩儿,我们在玉丹的带领下还去了周边的保山、盈江、龙陵、施甸等几个地方去游玩。
我虽然在玩,实际上却没闲着,开始研究宇满仓对于驼徐王璠陵墓的记载了。我们根据宇满仓的记载找到了一块司命符,让我们对宇满仓《冢墓幽冥记》这本书的记载都充满了信心,看来这书里所有的记载都是实录,并不是他瞎编的。
但是,宇满仓对于驼徐王璠的记载却很让人失望,他的记载主要是根据一个古突厥人流传下来的一个传说,而且记载得简略无比:
“吾之于田,偶闻诸突厥赤红族拖拖人,曰于克里雅河尽头处有古国曰驼徐,其王曰璠,其富如天,金银珠玉堆积若崑陵,死则葬其处,入于幽冥之泉,凡人不得近。而其族世传一物曰‘金花’,云是开启灵域之匙,世代宝之,唯族长佩于身,须臾不离,亦诞妄之甚。吾循而得其故国所在,乃一小绿洲,胡杨丛密,羊兔攸处;有水泽一处,鱼虾所擅,其外则黄沙无垠。唯破弊寺庙一处,残垣断壁而已。详探之,千载沧桑,朝代更迭,其迹荡然,终无所得,浩叹而归。略记于此,并图其路线,留待后来有缘者矣。”
根据宇满仓的记载,他也只是到过驼徐国故址,那里已经沧桑变换,毫无踪迹可寻,他连驼徐王陵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十分担心这块司命符能不能找到。
然后我们启程去新疆,要穿过四川到青海,再从青海到新疆,路途遥远艰难得无法想象。我建议乘火车去,想办法把吉普车托运到于田,但大块头和皮亚男都不同意,非要开车走,说路上遇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停下来看看,比较自由。没办法,我们只好开车上路,告别了玉丹,离开腾冲北上。
临行前给阿凯打了长途,让他想办法把一些所需的物品托运到于田,阿凯说没问题,他会先把东西发到西宁,再由西宁的朋友给运到新疆于田,但是时间比较长,大概得两个月的时间。
四川、青海的路实在不好走,路远人稀,在漫长的路途上竟然连个车都很难见到,所以我们每到一个稍大一点的城镇或城市就要停下来休息几天再走。一个多月之后我们进入了青海,翻过了巴颜喀拉山,沿着阿尼玛卿山和昆仑山支系的布尔汗布达山山麓一直西行。
青海真是个神奇神秘而又美丽的地方,一路上的蓝天、白云、雪山、峡谷、草地、广漠,高原风光象一幅雄美壮阔的画卷,在我们面前无穷无尽地展开,似乎永无涯际。开始我们还能陶醉在这美景之中,但到了后来就没有那个心情了,大家无论是开车的还是坐车的都很疲劳,甚至出现了高原反应;同时这里的气候也很怪,白天热得蒸人,穿着背心短裤都汗流浃背,到了晚上却得裹上棉大衣,烤着火还冷得受不了。幸亏我们的身体都还好,事先还准备一些药物和足够的防寒衣被,逐渐地适应了。
后来飞飞提议让大块头和皮亚男教我们三人开车,反正地面广阔,路途又长又寂寞,不如趁这机会学学,学会了可以替换一下。于是我们在大块头和皮亚男的指导下,竟然都学会了开车。特别是我,发现对开车有天赋,只学了一天,我就在曲折坎坷的公路上从达日一口气开到了花石峡,大块头和皮亚男称赞不已。
又走了半个多月,路上换了四次轮胎,在达日还维修了一次,终于来到了格尔木。我们都瘦了一大圈,精神快崩溃了,我真想象不到那些自己开车走全国甚至走世界的人是怎么受的。同时也庆幸这辆帕杰罗真的很架势,路上没有出太大的毛病,要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抛锚,那他妈的就惨透了。
我们在格尔木休息了三天,放松了一下,把车辆彻底检修保养了一下,又买了些必须用品,然后重新上路。
道路左边远处巍巍的昆仑山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象一道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蓝灰色的屏风一直伴随着我们,右边是丛丛的林木、村庄、河道、湖泽还有经常遇到的羊群,远处还能看到不见边际草原和沙漠的风景。有的时候能见到成群的野驴和藏羚羊,特别是野驴,竟然喜欢和骑车赛跑,它们一点不怕人,在我们的车旁伴着车飞速奔跑,速度也极快,趟得尘土飞扬。
但是这里有不少岔路,所以每到了一个石油输送管道的有人职守泵站就要停下来问问路。
过了乌图美仁和甘森,走了一阵,看到不少牧民赶着羊群和牲畜往我们的来路甘森方向走,我很奇怪,就让停下车下来顺便问问路。
一个牧民很惶恐地说:“最近这里狼群突然多了,牲畜损失非常厉害,还有的牧民被害,据说是从昆仑山上下来一头可怕的狼王,带着它的狼群来袭击人畜。政府让我们先到甘森去暂时避一避,他们准备派人来对付狼群。你们往西去到了晚上要特别小心。”
我诧异地问:“昆仑山那里的狼群怎么跑这么远来这里?”
“不知道啊,”牧民摇摇头:“据说是那个狼群本来在深山里,有一伙采金的去打猎看到了它们,就向他们开枪扔炸药,杀了不少狼,结果那狼王就恼了,带着狼群袭击了好几个采金点,后来就蹿出来四处害人,可怕得很,你们得小心。”
我皱了眉头:“你们不是有枪有牧羊狗吗?怎么不杀了它们?”
“不行啊,”那个牧民说:“我们是杀了一些,可是它们的那个狼王却打不死,听见过它的人说,它大得可怕,而且不怕枪打。巫师们说它是上天降下来的煞星,是天狼星下凡,浑身披着铁的铠甲,是打不死的……”
我们懒得再听他瞎说,牧民们往往好夸大其词,把一些本来很平常的事情说得神乎其神。我们答应着,继续往前走。我知道青海是个重要的牧业省,牧区很多,同时狼群多且凶猛也是出了名的,每群狼都有上百只,有的甚至几百只上千只,有时一大群羊一夜之间就被全部咬死吃光,是牧民最大的祸害。
过了中午,我们都困了,大块头开着车,耗子、皮亚男在座位上打着瞌睡,飞飞倚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也有点支持不住,迷糊着了。
突然大块头惊叫了一声,我们都醒了,一看天都黄昏了,可是方向不对,原来大块头竟然自己开车也瞌睡,不知怎么拐到了一条小路上,径直对着昆仑山方向开去。
大块头慌了,急忙掉头往回开,皮亚男不停地骂大块头,耗子也跟着叽叽歪歪。
等快天黑的时候,我们远远看到前面有一排建筑,是一个泵站,就知道离大路不远,急忙开过去。
当时的泵站都很简陋,一个院子里面几间房子。大门口扔着一个拖拉机的挂斗,到了跟前一看,一扇大门歪在一边,似乎是被什么给撞坏了,里面黑灯瞎火的,静悄悄的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