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燧亲到够本,感觉到怀中的人绵软下来,一手将他揽入怀中,一手抚着他的鬓发。
宋凌霄趴在陈燧肩头,感到后槽牙都在发软,脸上更是热得不成样子,幸而陈燧足够耐心,只是抱着他。
不是说派鸿胪寺卿尚大人来么?你怎么也来了?宋凌霄恢复了些神智,稍稍撑起身子,看向陈燧。
黑暗中,青年的脸并没有那么清楚,宋凌霄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光,他正在看着自己,打量着自己的脸。
我梦见你了,所以来了。陈燧轻声回答。
宋凌霄微微怔忡:我也梦见你了。
这马车,真就像木二说的,隔音隔光效果奇佳,里面闹出什么动静,只要把这帘子一合,外头都听不见。
行驶四个时辰后,马车在天黑时抵达京州城。
宋凌霄把脸抵在陈燧肩膀上,声音打颤:怎么办,我下不了车。
陈燧亲了亲他冒红的耳尖,柔声安慰:没事,我抱你下去便是。
那怎么行,尚大人他们都看着呢。宋凌霄都快哭了,谁知道陈燧这么过分,一路上都没消停过,光是问他为什么没穿裤子就换了好几种问法。
没人敢看。陈燧抚了抚宋凌霄的后背,身体忽然往前倾,撩开了车帘,外头灯笼的光芒漏进来,吓得宋凌霄惊呼一声,撑着陈燧的手臂便要站起来。
陈燧哪儿能让他站起来,解开披风,裹住宋凌霄的身子,将他抱下了车。
宋凌霄将脸埋进陈燧胸口,反正只要他不看,他就不知道有人看他。
外头倒是令人意外的安静,没有站了一地仪仗队的喧闹声,咦?
宋凌霄禁不住好奇,眯缝着眼睛,偷偷溜了一眼外头,只见是一处无人院落,黑黢黢,只在里面的房室门前挂着两只红灯笼,暖红色的光芒洒落一地。
这是什么地方?宋凌霄奇道,他们人呢?
自己家都不认识了?陈燧抱着宋凌霄走过草坡,来到挂着红灯笼的屋门前,跨入门槛,屋内的景象次第展开,黄花梨木的家具、桌椅,浅色的床垫、门帘是武亲王府的正院,陈燧的住处,因为听从了宋凌霄的建议,陈燧把家具都换成了浅些的颜色。
进入卧房,屋里飘散着一股龙涎香的气味。
你好变态啊,宋凌霄抱着陈燧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放在床上,卧房里竟然还放上朝的熏香。
你不是喜欢这香么?闻久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陈燧笑着说道,亲了亲宋凌霄。
宋凌霄想起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故意从他爹抽屉里偷了一点抹在身上,结果和陈燧亲近时被对方闻出了上朝的味道,不由得羞涩起来。
我要洗澡。宋凌霄按住陈燧的衣襟,小声说。
也是,旅途劳顿,泡个澡解乏。陈燧于是又把宋凌霄抱起来,从卧房里走出去。
诶,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放我下来,我能走。宋凌霄吓了一跳。
陈燧抱着宋凌霄走过无人的走廊,一直来到一处露天的温泉池边:放心,没人,已经清场了。
宋凌霄迟疑道:可是我没见你清场啊。
陈燧先脱了衣服,跳进温泉里,再来到岸边,给宋凌霄解衣带:这事儿不需要用嘴巴讲,来,下来,让我给你好好洗洗。
宋凌霄嘟起嘴巴:你嫌弃我,必须要亲亲才下水。
说罢,他被自己肉麻得一个激灵。
陈燧却展颜笑起来,抱着他下了水,一边脱衣服一边亲亲,以行动证明有多稀罕他。
俩人黏糊了一个时辰,再泡下去皮都要皱了。
宋凌霄挂在陈燧身上,跟着陈燧一起来到温泉池另外一边岸上,在木盒子里取了浴衣,俩人穿好舒适的松江布浴衣,感受夏夜温暖芬芳的风吹过脚踝,轻松地漫步在温泉池畔的木栈道上。
对了我、我爹呢?宋凌霄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好。陈燧道。
陈燧在说别的事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惜字如金。
还好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宋凌霄突然担忧起来。
现在挺晚了,他应该休息了,还是明天早上再见吧。陈燧拉住宋凌霄的手,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虽然早上吃了辣椒土豆泥,但是经过一天的旅途颠簸,再加上一个时辰的温泉泡澡,宋凌霄还真有点饿。
不过,陈燧这引开话题的手法过于拙劣。
宋凌霄站住脚:你怎么知道我爹休息了?我爹经常子时回家,这会儿才戌时末(21:00)吧!
他将陈燧拽近自己,贴着他的脸打量他,陈燧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便昭然若揭。
说,我爹到底在哪儿!宋凌霄急问,是不是还被该死的傅玄关在宫里?他有没有受伤?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