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考虑得果然周到。宋伯点头。
当然,宋凌霄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没说出来,他希望隔壁学霸能熏陶一下这个小丫头,草,他还没结婚,为什么就有了孟母三迁的觉悟。
不过,这件事还得先征得云澜的同意。
公子决定就好。晚饭时,宋凌霄跟放学归来的云澜说了这件事,云澜很畅快地点头,云澜都听公子的。
宋凌霄心想,啊,如果天底下的小孩都像云澜一样乖巧,他可以三年抱俩(不对)。
你还没见过厌厌吧?宋凌霄迟疑着说,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云澜打个预防针,她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个子比你矮一点,不过,她的嘴巴很厉害,连郑九畴都说不过她嘶,这样一想,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郑九畴白天一副对我格外热情的样子了
云澜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再工工整整地叠起来,说道:公子放心,我让着她便是。
宋凌霄顿时心疼起来了,他家的乖宝,为什么这么乖,他怎么舍得云澜受欺负,他揉了揉云澜的脑袋,郑重地说:她比你小,你确实应该让着她,但是,让,是有底线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你就跟我说,我来教育她,如果还是不行,宋府这么大,总有地方让她住,不一定非要在你隔壁。
云澜目光澄净地望着宋凌霄:公子,云澜不是小孩了。
宋凌霄一愣,你不是小孩,谁是小孩?
好吧,宋凌霄可以理解小朋友们迫切希望长大的心情,像是他这种奔三的社畜就特别希望能重新回到小学,不用为了一日三餐奔波,不用考虑末班地铁时间、五险一金、社保缴纳年限以及买房!
去踏马的买房!
啊,对了,他现在是京州有房的成功人士,并没有以上那些烦恼,真爽!
宋凌霄突然对着空气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云澜:?
比起云澜,有时候公子更像小孩吧。
从李一阆和陆樟溪的两篇专业文章发表在邸报上之日起,《绣像本第一奇书》的销量就一直没下来过,宋凌霄每天都会把书坊经营系统打开看个百八十遍,看着系统统计的实时数据不断翻新,这种感觉实在太踏马的爽了!
都要归功于宋郢,叫他早点打开品牌模块,没想到这个模块除了增加产品数值,提升销量以外,还有实时统计数据的功能,精准数据、市场大盘,尽在掌握,这种纵观全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宋凌霄晚上躺在床上、半夜起来上厕所还有早上一睁眼,都会下意识把数据打开,看一看销售排行榜上《绣像本第一奇书》又往前飙升了几位,总收入又增加了多少,每次打开都有新的惊喜,刺激到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导致他甚至有些轻微的失眠。
不行,我不能再沉浸于过去的成绩中。宋凌霄打了个呵欠,站在国子监学堂外面的游廊上,眼前飞过许多重影,把数据刷个百八十遍,并不能帮助我提升成绩,也无助于下一本新书的开发,现在,我就要戒掉刷新数据的这个臭毛病。
宋凌霄!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个正直洪亮的声音。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最佳男主角薛璞来了。
宋凌霄晃了一下脑袋,不情愿地转过身,面对薛璞:什么事?
薛璞紧紧抿住两片健康红润的嘴唇,面上浮现出羞恼矛盾的神色,他沉吟了一会儿,眼睛盯着脚前的地面,不情不愿地说道:我我承认是我错误估计了你们书坊出版的那本书的价值,它确实有一定价值,虽然,虽然我并不能完全认同,但是,不可否认,邸报上的那些文章,确实说的有一定道理,《绣像本第一奇书》确实不应该被禁掉。
漫长的沉默。
薛璞咽了口唾沫,湿润干涩的嗓子,承认错误对于一向习惯了正确的他来说是很有些困难的,但是,作为一个行得正坐得端的君子,知道自己有了错误,就必须勇敢面对,承认自己的误解,承认自己对于一个领域的无知,必须像慷慨赴死的勇士那样干脆果决。
这些天,我把邸报上的文章都收集下来了,尤其是礼部李侍郎和户部陆侍郎的那两篇,他们提出的问题,确实是我从未考虑过的,循着他们文章里的线索,我又重新看了一遍《绣像本第一奇书》,这本书确实和其他的通俗小说都不一样,你和小弥一起做了这本书,是首开先河的壮举,你们做书的眼光比我想象得更有前瞻性,我只是被书中坏的部分蒙蔽了眼睛,没有注意到它竟然还包含着那么多值得深思的部分,是我太狭隘,我为我曾经举报过《绣像本第一奇书》而向你道歉!
说罢,薛璞深深地弯下腰去,冲宋凌霄鞠了一躬。
仍然是漫长的沉默。
薛璞奇怪地往前看了一眼,发现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竟然空无一物!
他抬起头来,宋凌霄不见了!刚才宋凌霄还站在他面前那根廊柱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