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这消息一传出来,可了不得,街传巷议, 都是在说, 凌霄书坊背景多么深,书坊主宋凌霄来头多么大,有人传说, 宋凌霄其实是先帝爷遗落在民间的遗腹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嫡亲的那种,为了掩人耳目,才化名为太监之子,毕竟太监哪有儿子呢!
现在,大家不光对《银鉴月》这本书感兴趣,还对出版了这本书的凌霄书坊坊主迸发了更大的好奇心!
他们今天来到京州府衙门外,就是想看看,这个凌霄书坊的坊主,是不是真的和皇上长得特别像当然,这里也没有人见过圣颜。不过,这不妨碍他们鉴定宋凌霄是否真龙所出,因为百姓们都相信,真龙之子一定是金光闪闪的,身上带有龙气!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宋凌霄和薛璞分别从公堂的两侧走出来,对视一眼,来到堂中并排站着。
堂上,京州府尹梁有道哆哆嗦嗦地拿出老花镜带着脸上,凑近书吏递上来的状子,仔细看了起来,约莫沉默了半盏茶时间,旁边坐着的礼部官员干咳了一声。
梁有道转过身,用老花镜仔细观察了礼部官员以后,恍然道:这不是礼部李侍郎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众人:
所谓侍郎,听起来是有个侍字,其实地位品级都很高,仅次于尚书,也就是礼部的副部长。
上面对这个案子很重视,之前内阁和司礼监的大佬已经在皇上面前为了这个案子掐过一轮,现在皇上打下来让府衙来审,叫礼部出个人陪审,礼部不敢怠慢,派了主管文化出版的副部长出来陪审,李侍郎和梁府尹俩人都是正三品,平级,但是李侍郎毕竟是上面派下来的,梁有道只是地陪,这个案子名义上是梁有道主审,但是天知道他多想把这个锅推给别人!
还好,梁有道装糊涂的功夫越发深厚了,他从拿起老花镜的一刻开始,就准备好戏精上身,下脚不落实地。
梁大人,我是前来陪审秽书案的,梁大人不记得了么?李侍郎微微皱眉,他是个挺认真的人,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前途无量,因此对每个经手的事情都非常谨慎负责,看见梁有道这副态度,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案子会审理不好,让上面不能满意。
哦,哦,原来是为了这秽书案,我知道,我知道,《银鉴月》么,现在很有名的一本书啊。还好梁有道没有把糊弄学表演得太过分,及时把注意力拉回到审案上,他微微从太师椅上抬起屁股,身子前倾,往堂下看来,你们两个,就是原告薛璞和被告宋凌霄吗?你们两个小子,看着还很年轻啊,什么事儿非得闹到公堂上来,年轻人嘛,有什么过不去的,私下和解多好啊。
众人:
梁有道和了一番稀泥,那边跟着薛璞一起来的原告团有点坐不住了,清流书坊一名老编修站了起来,向梁有道行了一礼,说道:梁大人,如果能私下和解,我们也不会闹到您这儿来了,您看,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哦,好好好,梁有道说着,开始到处找惊堂木,引发大堂外围观群众一阵哄笑,终于,梁有道举着老花镜找到了被压在案卷下面的惊堂木,啪地一拍,正色道,肃静!现在本府衙开始审理原告国子监监生薛璞状告凌霄书坊坊主宋凌霄出版秽书《银鉴月》的案子!堂下何人是薛璞,上前陈词!
薛璞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被告席,小弥正脸色煞白地坐在那里,今天他穿了一件洁白的棉布长衫,干净得就像一张没人睡过的床单薛璞最近脑补的比喻越来越奇怪了,还好没有人知道不过,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而是,薛璞希望用自己的双手把这张床单洗干净,对,他狠心将凌霄书坊告上衙门,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给弥雪洇上一课,让他知道,跟错人比做错事更可怕!
学生薛子含,目前在国子监上学,课业之余,在清流书坊兼任编修,编有《易经初探》《易经再探》《易经三探》以及合订本《易学新解》。薛璞朗声说道,心中升起自豪感,学生在清流书坊不到一年时间,也是从编修学徒做起的,一步一步做出今天的成绩,虽然比不上凌霄书坊销售业绩惊人,但是学生问心无愧。
呵呵。被告席上,梁庆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就《易学新解》那点销售,给他们凌霄书坊提鞋都不配,薛璞还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给自己脸上贴金。
子含,别和那边的黑心奸商一般见识,说你的!清流书坊的老编修嚷道。
多谢赵前辈,薛璞向老编修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就在半个多月前,准确来说是二十一天前,凌霄书坊刊行了一本书,书名叫《银鉴月》,署名是紫皋哭哭客,这是个假名,大家请注意,在每一本书的内封或封底位置,都会有一页专门记载作品信息的页面,叫做牌记页,《银鉴月》的牌记页上出现了三个名称,编修弥生,也就是书坊主宋凌霄的同学弥雪洇,发行梁庆,也就是刚才嘲笑我穷酸的这位青楼老板,刊刻凌霄书坊,也就是被告宋凌霄一手负责的商业出版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