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霄擦了一下口水,迷迷糊糊看向床边。
只见一个浑身发光的白衣美人,正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只白瓷碗,柔声说道:宋公子,这是厨房备下的鸡蛋鲜虾羹,吃一口再走吧。
宋凌霄:???
他不是不要人伺候么?怎么突然屋里多了个人?
宋凌霄一个激灵,定睛再看,床边侧身坐着的不是弥雪洇又是谁?!
弥雪洇端着的白瓷碗中,嫩黄的鸡蛋羹蒸得平平整整,还没有动过勺子,里面点缀着一只粉嫩嫩的鲜虾,看着就流口水。
似乎觉察到宋凌霄的目光停在了白瓷碗里,弥雪洇善解人意地用勺子舀了一勺,连带那只鲜虾和细腻无孔的鸡蛋羹一起,送到宋凌霄嘴边。
宋凌霄大脑一片空白,一口含住整只勺子,前味鲜香,后味醇厚的鸡蛋鲜虾羹瞬间占满了宋凌霄的意识真好吃啊。
他幸福地弯了眼睛。
与此同时,站在门边观察的老父亲,也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宋凌霄越想这个事儿越不对。
且不说他爹为什么突然把弥雪洇带进宋府,还编了个瞎话说三年后弥雪洇他爹才会来带他走。
这件事就当是主角光环吧,剧情预定轨道什么的。
但是,事在人为,想一想弥雪洇进宋府之后,宋凌霄都做了些什么呢?
先是在客厢里和弥雪洇聊《银鉴月》聊得如火如荼,积极地在他爹面前表现他对同龄玩伴的需求多么旺盛,接着又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当着他爹的面接受了弥雪洇的喂食,那是他家厨房做的鸡蛋鲜虾羹!就算没有弥雪洇喂食,他也能吃到,他为啥就非得急那么两秒钟呢!结果导致他爹以为他和弥雪洇相处的特别融洽,带弥雪洇回来真是对了!
如果不是宋郢的身份摆在那里,宋凌霄会觉得这个剧情特别眼熟,就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被当家的父亲带回来,假意培养儿子和私生子的感情,多个兄弟多个照应什么的,然后不知不觉私生子就凭着牛逼的宅斗技巧上位,傻儿子被一脚踢开,再也无法得到父亲的关爱,逐渐边缘化,不得不和路边的野狗抢食
宋凌霄撑着脑袋,眼前的四书章句,模模糊糊看去都是仁义礼智,细看来,字缝里原来藏着两个字傻逼!
宋凌霄猛地合上书,心跳不止,他抬起头,不巧和正在讲课的胡博士对上了眼。
宋凌霄,胡博士笑眯眯地说,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宋凌霄:
所以说上课轻易别抬头!这个学生世界的铁律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你昨天怎么也没说一声就走了?
演武场上,逃学狗一号和二号正在慢跑。
陈燧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的不屑有多少就不用细说了:我倒是想说,看你吃得抬不起头,想想算了,没什么意思。
你这什么态度?你也要抛弃我了么?宋凌霄伤心。
是你先抛弃我的。陈燧犀利地指出。
两人踢了一阵小石子,踢着踢着突然跑了起来,最终以陈燧一脚铲飞,小石子不知所踪作罢。
陈燧问道:也是什么意思?
什么野?野啊宝贝的野,还是冶游的冶。宋凌霄直接进入了课堂问答模式。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该少读点小黄书。陈燧道,你刚才不是说也抛弃你,除了我,谁还抛弃你了?
哦宋凌霄被提起了伤心事,我爹不要我了。
陈燧一怔,强忍住心花怒放,神色凝重道:详细说说。
他找了一个新的小朋友!还说是给我找了个同龄玩伴!我像是那种交不到朋友的书呆子吗?宋凌霄抱怨道。
男的女的?陈燧追问道。
宋凌霄一愣,没想到陈燧会问这个:应该是男的。
什么叫应该是,男女你都分不清楚吗?陈燧有点急了。
以陈燧的经验,像这种大户人家专程给少主人找个同龄玩伴,有可能只是个借口,其实是找了个通房丫头,就是一开始叠被铺床,后来伺候上床的那种。
如果真来这一下,陈燧要崩溃,他可不希望宋凌霄在别人手里等等,他在想什么东西。
不是我分不清楚,是情况特殊!宋凌霄也急了,哎,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会瞎打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吗?问题的关键是,我爹为了让他留下来,还专门给他编了个身世来糊弄我!你说,我爹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燧心想,那样就好了。
等一下,陈燧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说的不会是弥雪洇吧?
宋凌霄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