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想办法。梁庆得令。
宋凌霄站起来:辛苦你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梁庆狐疑,还有什么事,比《时文选》的销售更重要?
对了,如果书铺攻不下来的话,试试戏楼,有个固定有人流量的地方能摆出来卖就行。宋凌霄叮嘱一句,飞快地跑了出去。
戏楼?梁庆一愣,对啊!他知道,现在很多戏楼都在上《金樽雪》的剧目,对凌霄书坊的好感度很高,如果把《时文选》放在戏楼门前卖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戏楼人流量大,爱听戏的有很多中老年成功人士,又有文化,又有钱,说不定还能另辟蹊径,卖出去一波业绩呢。
哎,除了这条路,目前也没别的路,死马当活马医吧。
宋凌霄跑出去所为的事儿,依然是《时文选》的事儿,不过,他是去催账的。
什么账?
序文的账!
十七个人没回音,陈燧说这内容没问题,那为什么没回音,他们在顾虑什么?
如果消除了他们的顾虑,他们是否愿意为《时文选》带盐呢?
要知道,京州图书市场除了官方渠道以外,有半壁江山都被私刻占据着,所谓私刻,就是私人刻书,私人售卖,这些渠道一般都很高冷,只卖自己刻的书,什么清流书坊,他们根本不CARE。
其中名头最盛的就是前首辅霁琛的私人刻书,霁琛号六藏斋,他的私刻牌记名为六藏斋刻书,霁琛驾鹤西游之后,六藏斋刻书就由他的大弟子傅玄继承。
傅玄!
兜兜转转,宋凌霄还是来到了傅玄宅邸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要凭本事搞定这位当世大儒!
抱歉,高冷的门子露出半张脸,对宋凌霄说,没有预约,不可进入,如果您很着急,可以留下拜帖,老爷想见您时,自会派人通知。
出师未捷身先死。
宋凌霄只好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牌,递给门子:麻烦您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是《江南书院时文选》的出版人来了
门子面无表情,接过宋凌霄的名牌,把门给合上了。
宋凌霄站在门口,等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估摸着傅玄也许不会见他了,他叹了口气,打算去下一个地方。
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门子探出头来:凌霄书坊的坊主是吗?老爷请你进去。
宋凌霄精神一振,谢过门子,跨进了傅玄宅的门槛,进入到这方古雅俭朴的宅院。
在一名清瘦儒生的引导下,宋凌霄来到一处书斋,傅玄正同几个儒生清谈,谈的都是些宋凌霄听不懂的天书。
傅先生。宋凌霄战战兢兢向傅玄行了一礼,无意打扰诸位,只是我的事儿有点急。
他这话说得糙,几个儒生都笑了起来,纷纷起身向傅玄告辞,傅玄命学生将他们带去茶室歇息。
宋坊主,进来坐。傅玄颔首示意。
宋凌霄赶忙找了个坐垫坐下,这院子很雅致,坐在大堂里,可以看见外面的林木,不知是什么树,风一吹,金灿灿的叶子便铺天盖地地洒下来,映着阳光,特别好看。
宋坊主是有什么急事呢?傅玄端坐了身子,目光肃然地凝向宋凌霄。
宋凌霄战战兢兢道:近日我们书坊出了一本举业书,精选了一批江南名士的八股文,集合成为《江南书院时文选》,我们书坊的编修云澜费了很大功夫,重新点校注释了这部《时文选》,在江南书院周山长的帮助下,如今已经付梓出版。前日里,我和云澜一起包装寄给了您一部样书,不知道您是否收到?
傅玄神色微凝,似乎回忆了一下,随即说:收到了。
收到了?这就完了?然后呢?
咳,那随书附上的信不知您看了没有?
傅玄面无表情道:看了。
宋凌霄:
傅玄是故意把天聊死的吧?
您觉得宋凌霄使劲给天做心肺复苏,这部《时文选》的内容如何呢?制作如何呢?
既然陈燧都说扎实!那肯定就没问题!宋凌霄自动忽略了陈燧平时也是以学渣面目示人的这一事实。
堪称精良。傅玄道。
宋凌霄心中狂喜,云澜,你的偶像说你做的书很棒棒!
那您是否可以,帮我们写个序呢?宋凌霄道,他没敢提润笔费这回事,怕被傅玄打出去。
有必要么?傅玄平静地问道。
天被推进了焚化炉。
宋凌霄赶紧把天的尸体拉出来又是一顿人工呼吸:有!若是您能写个序,那就是救书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您不知道现在出版市场有多难,我们又是没什么根基的小作坊,就算内容好,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何况还有其他大书坊的夹击,又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无法造福京州考生,我的心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