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了,掌柜说,是个叫孟二的书生,保定人,就是那天来跟小老板引荐那席帽怪人的书生。
噢,那太好了,他人呢?宋凌霄左顾右盼。
他不肯来,说朋友要跟他绝交,明明说好了匿名讲个故事就走,谁知小老板还追出去把他帽子拽掉了,他朋友说再也不来了。掌柜照实说道,他不能出卖朋友,自然也不好和我们往来。
诶!宋凌霄一拍大腿,怎么这条线就眼睁睁地看着它断了呢!他就不信,掘地三尺,还找不到一个身上没钱的作者了!
但凡有机会让我跟那席帽怪人说句话,我有信心,能让他乖乖跟我回来。宋凌霄说道。
掌柜小声问:您是要说您能把他捧成红遍京州的作者嘛?
行吧掌柜,我知道昨天我这句话说得有点中二,你没必要一直提醒我吧。
不是。宋凌霄挠了挠额角边的细发,掩饰些微的尴尬之色,我能帮他找到双彩釉。
小老板不愧是信息灵通之人,整个京州城的人头尽在掌握。掌柜立刻一波彩虹屁跟上。
没有,不敢,不是我,只是我爹他宋凌霄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像闪电突然贯穿漆黑一片的夜空一般,哎呀,我怎么忘了梁庆!
梁庆,掌握整条洒金河商业街的青楼的男人!
既然宋郢推测双彩釉是名雏妓,想从妓册中找人,首选的询问对象那就是梁庆啊!
宋凌霄立刻拿上名帖,前往满金楼拜谒梁老板。
满金楼顶层,商业街董事长的豪华办公室,视野非常开阔,可以俯瞰整条洒金河。
梁庆听完宋凌霄的描述,哗地打开折扇,又哗地合上,喝了口茶,放下,然后认真地对宋凌霄说:你找对人了。
宋凌霄精神一振。
梁庆站起身,踱到窗前,向外看去,沉声道:京州之青楼聚集于东南城区,东南城区之青楼聚集于洒金河,洒金河,就是名妓们的朝圣地,没有经历过洒金河的磨炼,不能成为真正的名妓。
宋凌霄目露膜拜之色。
梁庆回过身,冲宋凌霄勾了勾手指,宋凌霄走到近前,他低声说:宋老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有见识,你描述的那名双彩釉姑娘,确实是一名雏妓,不是什么大小姐,而那家的夫人,确实是一位专业的鸨母。
是我爹告诉我的。宋凌霄忍不住炫一下爹。
哦?梁庆瞥了他一眼,宋老板,不是我说你,你有几分经商天才,但持家方面,却太没有经验了,本来疏不间亲,这话不该我说,你要小心你爹在外面养外室。
不可能。宋凌霄笑眯眯道。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事,等到你多出个哥哥弟弟的,有你哭的时候。我呢,言尽于此。梁庆啪地合上折扇。
这真不可能有。宋凌霄想。
接着说正事,双彩釉应当是鸨母从小养大的,就等着这一年卖个好价钱,做这一行,要想卖上价钱,最重要的是气氛,比如争花魁,你以为是在争花魁,其实是在给老爷们排价位,气氛上来了,老爷头脑一热,一掷千金,等明天醒来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双彩釉的鸨母,也是这么操作的,她租了一处深宅大院,把双彩釉装扮成千金大小姐的模样,说句秃噜话,千金大小姐可比花魁贵多了,那不是一个价位,那
宋凌霄越听越感到不适,他干咳一声:梁老板,我铺子里还有事情,你能不能长话短说,直接告诉我上哪儿去找双彩釉。
梁庆毕竟是实打实的商人,做的又是这一行,他那理论,一开口就是污秽之言,宋凌霄作为21世纪好青年,实在听不下去。
见宋凌霄就快把耳朵捂上了,梁庆不由感到好笑:宋老板怎的如此不经逗,若是梁某将那清倌、豹房之类的腌臜事儿说出来,宋老板是不是要夺路而逃啊?
梁老板!宋凌霄冷下脸。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总之呢,妓册里没有双彩釉这号人,也没有姓双的,你说的这类鸨母我倒是认识几个,可以帮你挨个去问问,不过我不能坏了行规,所以就算问到是谁,我也不能告诉你。梁庆给宋凌霄交了底。
那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双彩釉还在不在洒金河。宋凌霄退而求其次。
你个猴精变的,套自己人话时精得跟猴似的,梁庆摇摇折扇,我告诉你她在不在洒金河,不就等于告诉你她是不是我手下的人了么,我只能告诉你,她还在不在京州。
行行吧。宋凌霄又问,明天能有消息吗?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梁庆道。
好,多谢梁兄!宋凌霄冲梁庆作揖。
别,咱们不称兄道弟,你在我这打探消息,按照市场价结算,一次五百两不二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