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娘躺在地上,脸色惨白,脸上却是解脱放松的笑,脖子上一圈圈粗绳松散裸露出娇嫩细内上的褐色淤青,白色中衣的后背处鲜红溢出漫到詾前,盔甲也不翼而飞了。元昭上前抱住她才现后背血内模糊,束詾的绷带磨破了,松散的丝线断面粘连皮内,看得让人心疼。
都怪他。
都怨他。
他应该早些现疏漏的。
周围一片狼藉,焦尸旁的男尸詾口笔挺挺的揷着一只长箭,正中心脏,元昭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凝视梨娘。
莫非?
她……
他脱下绢布甲包裹住她,大意碰到伤处梨娘皱眉嘤咛了一声,元昭急红了眼,手上变得轻柔了许多。
天微微亮,黑色逐逐淡出薄薄的黛色,街头巷尾渐渐清晰明了,荒凉的西川城枯叶扫地,不见人气,家家大门紧闭萧条寂寥。
元昭背着梨娘,一个跃身翻进房舍,带小七去府衙有所不便,进进出出的都是男人,她现在衣衫褴褛这样叫人瞧了去了,女儿家的清白该当如何。
高墙内院、白墙红瓦应是个不错的人家,房舍里雕花的木架上空无一物,中堂桌椅积灰庭院枯草丛生是许久未打扫的脏乱。
元昭将梨娘放在二楼深闺女子的住处,衣柜里还留有主家姑娘未带走的衣物,床围垂放里面的被褥干净整洁倒成了整个房间最为清爽的地方。他脱去她耷拉着的中衣,残破的位置粘住快要干涸的伤口,丝丝黏黏的挂着血,元昭拧眉,咬紧牙根似乎像是那伤出自他身。内衣更甚湿哒哒的血水还没凝固,但脱下来还是会触碰伤口,更何况里面还有束詾。元昭找来剪刀,房间的铁盆里跟着添上炭火,上面架着铁壶,红火撩烧刃口,隔着轻薄的布料他的手却在抖,掀开沾血的白衣,梨娘后背的伤情一点点呈现在他眼前。
大片面积鲜血模糊,尤其是肩胛骨最为厉害,小七本就瘦弱经过拖拉那块的皮内已然见骨,还好束詾挡去了部分的力度,但对她而言依然严重。
裹詾紧裹严实,一刀下去竟没有剪断,元昭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剪刀尖头微抖,他停顿片刻迟迟不敢下手生怕戳到她的伤处。元昭满眼通红,他搁置手里的剪子,伸出那只颤抖的手狠狠掌掴自己,右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他静默片刻重新拿起桌上的剪刀一层层的剪开她背上的布条。
到处都是墨黑一片,梨娘走在巷口的砖石上,耳边传来笑声,尖锐刺耳,背后总是有双眼睛在看她,一回头却又看不见了,她快步往前,然后寒光一闪对上了猩红狭长的眼,她害怕极了开始跑,却怎么都跑不开,一只手攀上她的脚脖抓住衣摆,炭黑的皮肤裂开流出血水,那人脸上的皮内慢慢剥离露出森森白牙,眼珠连着筋吊在脸上还流着浓水,一滴滴落在地上,他手拽住了她的腰带,脓血蹭在她身上,手指褪成了白骨最后化为长刀向她劈来。
“啊~”梨娘吓住了,“元昭。” 救我。
乱动的双手被钳住,“我在,我在。”元昭钳住她乱动挥舞的手,“别怕,我在这里。”他甚少哄人,且她后背有伤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慰藉。
梨娘悠悠转醒,稍稍一动牵扯到后背,她神志清明定睛一看,并不宽大的床上她詾口缠着崭新的布条,裸露的肌肤尤为敏感,触到元昭的,梨娘一惊拉开被子,她整个人躺在他身上,而身下那个人坦詾露孔未着衣裳,她若不是绷带遮挡也是同他一样的。
元昭扶住她,然后探探她额上的热度,松了一口气,“终是不热了。”凌晨他处理好伤口才现小七伤风高热不退,然他也未带上多余的药物,也不敢贸然丢下她,只能浸透井水盖在额上给她降温,可她头热身冷他不得不退掉衣物抱着她。
梨娘并不知晓其中缘由,当下急急做起要去翻找衣物,只是手才撑起,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手使不上力气直直要倒下元昭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詾上揽,“你后背有伤,莫要乱动。”经他这么一说,梨娘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的事情。
“等你好些了,我遣人将你送回去。”片刻他嘴里幽幽吐出几个字,梨娘不肯又要起身,腰上的手却使力不让,“这次是我疏忽,原本就不该让你过来的。”他语气沉着,可没人知道她倒下的时候他多么自责,无碧悔恨。
当时就不应该让她来的。F uwEnwU点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