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打算？”熊纪看了眼远处高台上站着的两个影子, 全服频道里有不少吃瓜玩家在转播实况，九曲风涛把萤窗雪案堵在高台上，两人之间气氛很不妙。
    片光零羽来了，只要是他想拿下的人头，基本都跑不了。
    片光零羽其实并不赞同九曲风涛的做法, 但九曲说这是为了队伍, 让片光零羽过来撑个场子, 队伍的利益大于一切，他没理由拒绝。
    “你不用出手，就站旁边就行。”九曲风涛的主意打得好，他一边对萤窗雪案施压，一边又用完全的实力碾压来逼迫对方。
    片光零羽在队伍频道里说：我不出手，剩下的你看着办。
    果然, 片光零羽来了之后, 一直态度都很嚣张的萤窗雪案收敛了一些，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后路。
    萤窗雪案急需用钱, 正在抛售一批货物，但九曲风涛放了话, 没人敢入手这批东西。
    九曲风涛叫来的其他玩家也充斥着a区的每一个角落, 只要萤窗雪案离开恐怖大卖场, 他们马上就可以跟上去动手。
    虽然九曲风涛的作法令熊纪厌恶，但这不是她们这些普通玩家能管的事情。
    “我想买个空间口袋, 背包太小, 用起来不习惯。”阮乔说。
    熊纪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办, 创建了一个队伍，邀请阮乔入队后才说：“走的时候在队伍频道发个消息，我先去买东西。你可以自己多看看。”
    阮乔点头，回头看见苏席还跟着自己，才问他：“有事？”
    苏席的脸隐没在兜帽里：“随便看看。”
    话是这样说，但阮乔走到哪里，他还是一直跟着。
    阮乔也不管他，她要去中央高台，想买点可以变化样貌的道具，到时候免得遇上wer的人。
    螺旋楼梯的第二个摊位上放着很多古怪的道具，阮乔踩上楼梯，走到摊位上随便翻了翻。
    “有可以改变样貌的道具和空间类物品吗？”她问。
    只有一半的摊位上有雇佣员工看着摊位，有男有女，但都一个模样，穿着统一的系统制服。雇佣员工需要花钱，有的摊主会选择自己摆摊。
    眼前的摊主是个穿着打扮偏朋克风的三十岁男人，烫了爆炸头，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弹夹。
    “这个面具，戴上之后可以遮挡脸，十个金币。”
    阮乔问：“原理是什么呢？”
    爆炸头眼皮一抬：“物理遮挡，简单来说，就是利用面具本身的客观存在，残忍剥夺对方看到你脸的机会，明白了不？”
    阮乔：“……”
    阮乔：“有没有高级一点的。带点隐匿效果或者防道具窥探的。”
    爆炸头扔出另一个带着蓝光的幽灵头罩：“这个带上，一般人扯不下来，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一百金币。”
    阮乔微微皱眉，这届a区的摊位质量比她想的要差啊，宰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手软：“那空间道具呢？”
    爆炸头伸手扒拉了一下：“二十个空间格的背包，五千金币。这个，二十个空间格的项链，一万五。最大的空间就是这个戒指了，五十个空间格，你走遍a区都找不到比它更好的空间道具。价格要贵一点，八万金币。”
    空间类的道具倒是正常价格，一般来说空间越大，外表体积越小，价格越昂贵。但是五十个空间格……
    阮乔迟疑道：“就没有空间格再大点的吗？”
    爆炸头抬头看她，眼前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才升级上来的新人，身上也没几件好的装备。全身上下能有几百个金币就顶天了，偏偏还眼比天高，好的道具谁不想要，您买得起吗？
    爆炸头往椅子后面一靠：“往下走，地下一层，b区，有的是好东西，我已经是a区空间道具和隐匿道具最好的摊位了，就这，您还看不上，就去b区那看看。”
    地下一层都是有实力的玩家开的商店，每一个背后都是一个庞大的势力。
    进去涨涨见识，以后出来逛街就不会一副新人的样子了。
    阮乔正要说话，苏席忽然拉着她的手臂转了过去，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眼。
    他低头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披袍，环绕少女肩头穿上，宽松的斗篷随着少女的身形自动调整，将她罩得严实，暗蓝色的花纹分布柔软的布料表面，一根红色小绳穿过衣帽，从胸前的领口出延伸出来。
    苏席低头靠近她脸侧，认真地替她系好红绳。
    “带上帽子，可以完全隐匿样貌。”他指尖翻动，红绳打出好看的结，声音有些低：“别人无法看清我们的脸，在他们的意识中也不会发觉不对。除非身处斗篷之下，或者穿着同样的斗篷。”
    长而密的睫毛微动，他漆黑的眸子像是暗夜。阮乔想起来，只有在战斗态的时候才能看见他的血瞳。
    爆炸头被两人的情侣装秀了一脸：“有这么好的装备还来我这个小摊上看个屁啊！”
    原本以为是个穷装富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没想到人家男朋友这么牛比。
    这一件斗篷穿着，不说话，爆炸头居然都没注意到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人。
    那暗蓝色的花纹，难道是传说中的附魔？！
    爆炸头郁闷地打开商场界面，界面和中央高台下面的屏幕显示的是同一个。
    除了系统商城以外，就是大卖场a区的其他交易信息。
    看了一眼，爆炸头眼睛都直了。
    这个价格，还降？！
    爆炸头都要心疼出血了：“我靠，这位大兄弟，是个狼人！”
    “九曲风涛这么搞，就连奢侈食品的价格都被压的惨不忍睹，好想买点改善自己的副本生活啊……卧槽这种炸鸡和烤鸭，要是在荒岛之类副本里拿出来，不得羡慕死别人。”爆炸头沉浸在错过横财的悲痛当中，就连摊位前的阮乔都懒得应付。
    然而，九曲风涛放出话来，谁敢买这批货，谁就上了他的追杀黑名单。
    a区的交易信息是透明的，所有人都可以查到买家和卖家，还有成交量。
    如果想要保密，就得去b区玩家商区或者d区的黑市。
    去下层，不仅手续费更高，还会被压价，而且需要时间。况且哪怕是b区的势力，也没有敢明着对抗wer和它背后的俱乐部的。
    即便是走b区或者d区出货，这么大量的货物流动起来动静也不小，有心人一查就查出来了，听说是从好几个主城调来的集中物资。
    这是要萤窗雪案血本无归啊！
    听见摊主的惊叹，阮乔也好奇地看了眼全服频道。
    【全服频道】[瓜子花生]萤窗雪案跑了好几个主城，花费高额运费带过来的货，就是因为天府城最近需要耗费食物的副本增多，需求量大，价格也比周围的主城高。
    【全服频道】[锦鲤是如何练成的]好几个主城的货，那要是甩手全卖出去，一夜暴富不是问题啊。
    【全服频道】[第一百零一]话是这样说，但眼下被九曲风涛一压，能不能收回成本价都难说。
    【全服频道】[子清]恐怖大卖场的兄弟们，求转播啊！来晚了遇到停站，根本进不来！
    【全服频道】[瓜子花生]跟着哥吃瓜，一手资讯，保质保量！
    她再打开商城交易信息页，最显眼的地方就是萤窗雪案的抛售信息，阮乔看了眼，货物大多数是低级的食物和水，以及一小部分高级食物。
    商品页没有标明数量，恐怕也是怕被九曲风涛摸清自己的情况。只是说上不封顶，库存丰富，多少货量都能完成。
    但成功交易额还是零。
    阮乔收紧斗篷，将自己笼罩在数据模糊的效果之下，大橘绕着她的左脚转了一圈，张嘴咬着拖地的斗篷。
    黑色的斗篷从她肩头垂下，只露出一双鞋子，把娇小的少女整个包裹起来。
    阮乔弯下腰抱起大橘，转身问苏席：“多少钱？”
    苏席睫毛动了动：“不用。”
    “还是别了，”阮乔说，“别让有的人又觉得我在抱大腿。”
    她往高台走，想要去下面的其他区，必须走中央高台的电梯。
    苏席不紧不慢的跟在她旁边，唇线抿着。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一前一后。
    少女身形娇小，穿着黑色的斗篷，蓬边随着步伐微微扬起，从肩膀垂下的斗篷有着流畅的线条，小巧的脸庞笼罩在阴影里，其他玩家偶尔瞥过，只能看见少女柔软的长发从帽子里露出，搭在身前。
    她身后跟着的人看不清样貌，但高高瘦瘦的个子，连背影也很好看。
    阮乔一边走，又回头问他：“多少钱？”
    苏席沉默了几秒，才说：“不用。”
    “算是，道歉。”
    他再反应迟钝，也知道刚才自己问出的那句话在别人听来有多伤人。
    隔离区上线的前期，的确是很多女玩家带着躺赢的心态来的，利用自己的性别和外貌优势，在让男玩家带自己通关。
    毕竟有30%的外貌调整幅度，只要是长相及格的女玩家，30%调上去也能是个看得过去的美人。
    后来游戏就调整了外貌系统，30%的上下幅度并不是免费整容功能。外貌值越高，五官就越深刻，更加令人惊艳。下调也不是刻意丑化，而是改变五官风格趋向于大众。
    游戏风气一度十分差，直到后来出现了几个高级的女玩家，才把这股歪风邪气改变过来。
    难怪阮乔要生气。
    苏席跟在她后面，原本不该觉得有什么理亏的，却奇怪地不想她误会。
    他又接着说：“这件斗篷，送你，当做道歉的赔礼。”
    阮乔脚步放慢，有些惊讶苏席居然会向她道歉。
    然后就听见他说：“你不要删好友，删掉的话……”
    “馄饨，可能就找不到你了。”
    话一说出口，他又觉得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人海茫茫，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一旦错过，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
    阮乔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少年，她走出去不过三四步，来来往往的玩家无数，没有一个人能看清他们的样貌和神情。
    除了他们彼此。
    苏席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但她依旧看到他高大的帽子搭在刘海上，露出的脸清晰好看，黑色的碎发下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薄唇微动，眼神暗暗的，神情认真。
    他走了一路，还在担心会被删好友。
    接触到少女的目光，苏席又重复了一遍：“删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的心里忽然觉得堵堵的。
    大橘喵了一声。
    阮乔才回神来，问它：“怎么了？”
    大橘说：“我是猫。”
    “不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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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橘/摊主：踢翻这碗狗粮
    乔乔：？我不是，我没有
    超凶（解释）：甜甜要是回来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会伤心啊，而且伤的是我的心脏
    甜甜（突然被cue）：啊？
    ——
    本来应该早点发出来的，但是写着写着地震了，然后我思考了半分钟，把稿子放到了存稿箱。
    在门口转了一圈，还好，问题不大，六级而已，不用跑，我又回来继续写更新了。
    外地的同学没有经验，跑下楼之后回头一看，我们都没跟上。
    她在群里很迷惘地发消息：人呢？全寝室就我一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