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就敢在这里啰嗦!”
那小二吓得飞奔去了。
而在这边,七宝也忙抓住张制锦的衣襟,低低道:“大人,咱们、咱们快回去吧?”
张制锦微笑道:“怎么,饭才刚刚吃,又忙什么?”
七宝说道:“世子在隔壁间呢,万一……”
“万一怎么?万一给他发现咱们在这里,他会怎么样吗?”张制锦问。
有张制锦在,七宝当然不担心赵琝会怎么样,但是在这种地方遇见,终究是有些尴尬的。
“大人……”七宝抓着他的肩头衣裳,低低地求。
张制锦望着她撒娇哀求的样子,却更是心动,便笑道:“那咱们不做声,他们自然就发现不了了。”
此刻,隔壁陆陆续续上了菜,又有小二领着两人走到隔壁门口,敲门而入,就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地响起:“妾身参见几位大人。”
七宝虽没看到人生得怎么样,但一听这声音,竟叫人骨酥筋软,可见必然是个美人。
隔壁众人显然也是这般想法,半晌,才有笑声响起:“果然倒是名不虚传。”
只听那程弥弥道:“大人们想听什么曲子?”
先前那要点程弥弥的男子便道:“你就唱个你拿手的就是了。”
程弥弥想了想,举手拨弦,叮咚两声之后,便唱道:“去岁君家把酒杯。雪中曾见牡丹开。而今纨扇薰风里,又见疏枝月下梅。欢几许,醉方回……”
这声音倒也格外销魂了。
七宝原本只想着要走开,但是听到程弥弥开了腔,竟又是唱得如此,不由听得痴痴呆呆,忙对张制锦说道:“大人,她唱的是你的词。”
张制锦不置可否,原来他只是司空见惯罢了,此刻便夹了一筷子鲜笋给七宝吃了,自己也吃了一口,又喝了口酒。
七宝正屏息静静听着,连笋都不敢嚼的太大声,免得打扰了这般天籁。
不料正在此刻,却听到世子赵琝的声音响起,竟道:“这是唱的什么?”
大家本都在听的入神,突然给打断,一时鸦默雀静,半晌,程弥弥才回答:“回大人,是一首《鹧鸪天》。”
赵琝道:“什么《鹧鸪天》,我看却是酸气冲天!”
程弥弥一怔:“既然您不喜欢,那我就再换一首罢了。”
于是想了想,又拨弦唱道:“断崖千丈孤松,挂冠更在松高处。平生袖手,故应休矣,功名良苦。笑指儿曹,人间醉梦……”
七宝听她又换了一首《水龙吟》,却也是张制锦的手笔,心中又重喜欢起来,便紧紧抓着张制锦的胳膊,示意他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张制锦笑看她一眼,觉着让她高兴也实在是容易的,一首曲子便能喜不自禁如此。
七宝正在听的如痴如醉,却听到“啪”地一声,是手拍在桌子上,仍是赵琝喝道:“怎么净是这些酸人做的酸曲子,就没有个雅俗共赏的吗?”
大家都呆了。
七宝给他吓得狠狠地一抖,幸而是在张制锦怀中。反应过来后,气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忍不住嘀咕道:“说什么!”
张制锦却一笑,早在赵琝第一次出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赵琝是故意针对,如今果然验证了他的想法。
这程弥弥不愧是迎来送往的歌姬,这会儿也总算领悟了赵琝的意思,便笑道:“是。”
于是轻轻一拨琴弦,唱了个小曲儿:“宁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无权,大丈夫时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随人愿,赛田文养客三千。”
这自然不是张制锦所做,果然赵琝喜欢:“唱得好。有赏。”
同他一起的那些人虽然觉着程弥弥先前唱的也很好,但大家也都想让世子开心,所以便也顺势鼓掌叫好。
七宝忍不住,嘟着嘴说道:“他懂什么嘛。只是乱嚷嚷。”
张制锦笑道:“咱们又不出钱,在这里白听人家唱,你还挑挑拣拣的?”
七宝仰头,见他脸色平和淡然,毫无愠色,便道:“大人,我……”轻轻地抬头,在他腮上亲了一下。
四目相对,张制锦道:“你怎么样?”
七宝咽了口唾沫:“我、我喜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