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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上女同学
    第一天上我最爱的美术课,第一次跟他重逢後的见面,他竟无视地跟我同班的女同学亲昵地聊起来。
    苏意娟,同班的女同学,个子略我娇小,五官深邃、高挺鼻梁,身材比例玲珑有致、皮肤白皙,总是表现得活泼可爱。
    时常发出尖锐娇柔的嗲笑声,不用特别注意,应该说想不注意都难,感觉那声音不停地搔刮耳膜,不舒服得很,尤其在教室里安静时刻,显得格外刺耳,听久了,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反感。
    玲玲算多话的,然而相较之下,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坦白说自己从没这麽不喜欢一个人过,她是第一个。
    虽说她个子略我矮,位置却是坐在最後第二位,王强中间那一排的。
    早上最後一节自修课,没老师在的教室,她更是随心所欲地聒噪,跟坐她附近的几个男同学有说有笑。
    果然脾气略躁的玲玲发飙了,在中午我们走进学生餐厅的时候,拿着托盘排队等待中,就听到她叨叨念着:
    「那个女的真是有够吵的咧,没看过有人话那麽多,一副三三八八的,笑声好嗲,害我听了都起j皮疙瘩了。」带有几分轻蔑的口吻,一脸不悦。
    她察看我们的反应,想要确定我们的想法跟她的一致。
    其实我也有同感,只是不想加以附和。基於那个女同学并没有得罪我,所以我似乎没有理由可以讨厌她,不是黑跟白是介於中间的灰色地带。可是我不能告诉玲玲自己真实的想法,会担心和不安,总觉得她守不住秘密。
    聪明的美珍仅浅笑以「不予置评」回应。
    温柔的晓慧则微笑地点了点头。
    「在说谁呀?你们那班的女生吗?」陈启明刚坐下就问。
    玲玲不介意再说一遍,我想她可能的话会意图昭告全天下。
    对此,陈启明没有表示意见,他大概认为同学间互看不顺眼也是正常滴。
    「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吧,我了解你的感受,多话也是她的自由嘛。」我不能敷衍她,但尽量不带批判的字眼。
    而王强却是热烈的回应她,还表情生动地又皱眉又瞪眼。
    「我也不欣赏那样的女生,好吵,整个教室都是她的声音,要是在我家会被我妈骂死。」
    她像遇上知音一样,和他两人一搭一唱的。
    「你也很受不了她对不对?」看他点头又问:「你不会喜欢那样的女生对不对?」
    他摇头,「我才不会喜欢那样的女生,我妈妈也不会喜欢的。」
    我们都笑了,越看越觉得好笑,无法想像若是缺他们其中之一,生活会有多无聊。
    「很好很好,继续保持喔。」
    她夸了他,他用力点下头,两人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自此之後,玲玲似乎有和她较劲的意味,在老师要同学表达意见时,两人都抢着开口。只要有一方开了口,另一方马上就会出声,虽然不是在吵架,也不是在争论,但我们都敏锐地感受到那两个人似乎杠上了。
    「你们觉得国中和高中有什麽差别?」老师亲切地笑容问。
    同学纷纷说了老师严格的差异、社团的多寡、更多的空间和自由。
    她们两个还不罢休地补上个人的因素。
    「高中会变得比较爱漂亮,会在镜子前照很久,也会挑衣服挑很久。」她带几分娇羞地说。
    「国中放学都马上回家,高中就变得比较自由,我可以在社团待久点,也可以常常去同学家读书写字。」玲玲说。
    「你们国中当过什麽g部?」老师露齿笑又问。
    同学七嘴八舌地说了风纪股长、卫生股长、总务股长等。
    她们两个还要再补充些废话。
    「那时我没有空当股长,我每天放学後还要练钢琴,也有在学美术,如果有时间,我会想当学艺股长。」她嗲声说。
    「我是当副班长,老师很多事情都会找我帮忙,收作业,改考试卷,在黑板上写题目或考卷答案。...」玲玲说。
    下课後,我在她靠过来时对她瞅了瞅。
    「你在干嘛呀,怎麽变得那麽积极了?」
    「她那麽爱出风头,我怎能让她专美於前呢。」
    我嘴角勾起笑意,随她高兴,只要她心情好,天下太平。
    在美术教室里,我装出一副专注的模样听社长说话。
    戴着细框眼镜的社长态度温和,冷静又有耐x的讲述炭笔素描的程序。
    「先画个明暗轮廓,再来涂上暗色,然後用手指肉炭粉...」他迟疑了两秒,体贴地说:「你们女生别弄脏了美丽的手,用布或卫生纸,橡皮擦也可以。」
    我开始在画板上拿着炭笔作画,有种驾轻就熟的架式。
    「这张是齐南去年参赛得奖的作品,你们可以参考看看。」社长又说。
    我瞥了一眼,笔触柔和细腻,光线感和美感都恰到好处,有张力,很欣赏他的画。
    在小学时我就知道他画得很好,美珍的美术作业都是他和我一起完成的。
    「齐学长好厉害喔,不知道我要学多久才能像你画得那麽好。」身旁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了。
    努力忽视她的声音,我握紧炭笔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颤抖,拒绝去想他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
    当初期待见到他的兴奋像热呼呼的木炭被泼了冷水,但似乎不完全浇熄。
    只要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都会有所反应,就像是脑神经跟他连结了一起,连在学生餐厅或在校园瞥见,也会不自觉地用目光追逐他的身影,就是无法不在乎他。在他跟我对望时,我便移开目光转身走掉。
    我多次反覆问自己,这是在干嘛呢?可以不要在乎他吗?很讨厌自己神经质地高得像个滑稽的痴情女。
    告诉自己不要东张西望,只专心做眼前的事,就是好好画画。
    「学妹,这麽专注呀。」不知何时社长走到了我面前。
    有点惊讶,一时慌乱,炭笔从我手里掉了下来,滚到地上。
    社长立即弯腰帮忙拾起交还我,他将眼镜推上鼻梁,堆上笑容。
    「看你这麽认真,让我很想看看你画得怎麽样?」
    「嗯。」我往旁边站。
    「画得不错耶,看得出来你美术底子不错唷,有人教吗?」
    「我大姊。」
    问了一些关於我大姊的年纪和就读的科系,社长表现得很有兴致。
    感觉周遭变安静了,旁边的好像在听我们的对话。
    「阿南,来一下。」社长忽然呼唤他。
    他要过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心怦怦跳。
    「你看一下,觉得怎麽样,有什麽要给可爱的学妹建议的?」
    俊秀的面容进入到我的视线中,眼神与他瞬间交会,我随即移开,落在画上。
    他思索似地沉默了片刻,说:「画得很好,应该不需要我再建议什麽了。」
    同班的女同学探头来,盯着我的画看了会儿,笑容可掬地说:
    「原来你这麽会画画,被社长夸又被学长夸,好厉害喔,欸,我们是同班的,你要多多教我啦!」
    她竟在这里向我撒娇耶,头晕眩了...谁来扶我一下。
    开学了几天,我跟她根本没说到话,突然这样,不自在地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才好。
    礼貌地微笑就对了!不过脸颊有些僵硬,可能笑起来不太自然。dáńмēI.Ińfò(danme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