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是个极有眼见力的人,知自己和皇帝的戏已至此,早该落幕,且皇后娘娘都逐客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待在此处,免得扰帝后雅兴,起身行了一礼:“民fu言尽于此,望陛下能仔细思量。”
皇帝道:“你同朕这盘棋胜负未分。
郭敏意味深长道:“有时一盘棋,未分胜负,比分了胜负好。”
言罢,又行一礼,施施然告退。
郭敏走后,就听皇帝斥道:“人被你赶跑了,满意了吗?”
盛姮见没了外人,更为放肆,直接坐在了皇帝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乖巧地献了一吻,嘟嘴道:“臣妾吃醋。”
皇帝笑道:“也不知当初是谁求着朕去瞧许婕妤最后一面的。那时不吃醋,现下倒吃起来了。”
盛姮扬起脑袋,轻哼道:“亏陛下是个男子,这般记仇。”
伴君如伴虎,若是平日,盛姮还不敢说这话,但今日见皇帝如此开怀,话语间也放肆了不少。
皇帝听后果真未恼,眼含宠溺,道:“罢了,朕不逗你了。”
盛姮又开始蹭起皇帝的脖子,道:“臣妾就喜欢被陛下逗。”
此刻的狐狸极是听话乖巧,若她一直这般,皇帝也不知要省下多少精力,从盛姮入殿起,皇帝就一直在咀嚼郭敏方才那席话,暗叹一声,便知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
“阿姮,朕有些话要同你说。”
盛姮一怔,心生不好预感,抬起头,对上皇帝的目光,假笑道:“陛下这般正经地唤臣妾阿姮,倒听得臣妾生分。”
皇帝面色更为肃然,道:“有些事,你须得知晓。”
盛姮忙道:“臣妾只知侍奉陛下,旁的事皆不愿知。”
皇帝皱眉道:“你在怕。”
如皇帝所言,盛姮在怕。
她已怕得连自己在怕什么都不敢说。
于是,强笑道:“臣妾有什么值得怕的?”
皇帝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计较,半晌后,道:“这些事,莫论你愿不愿听,朕都要告诉你。”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盛姮的手已然颤抖起来,道:“臣妾听着。”
“前段时日,朕冷落你,是为了护着你。一来是怕你恩宠太盛,惹得后宫妃嫔们嫉妒你,进而施计害你。”
盛姮声音也有些颤:“臣妾明白。”
“二来则是怕母后出手,对你不利。”
“太后娘娘?”
皇帝道:“那日许婕妤同你讲的故事是真的,多年前,这宫中真有一位来自月上的妃子,使得先帝为之疯魔,自此后,母后对月上女子忌讳至极。朕纳你入宫,已然惹怒了她,母后怕朕会重蹈先帝覆辙,故而yu取你xing命。那日朕是骗了你,如你所疑,许婕妤害你,不是因嫉妒,而是受母后指使行事。如今宫中应当还留有母后的眼线和棋子,朕也不知他们何时会再对你下手,所以……”
皇帝说至一半,见盛姮手在颤,将之握入了掌中。
“今日之后,朕在明面上依旧会冷落你,直至你……”
他顿了半晌,才道:“有了身孕。母后是yu取你xing命,但她决计不会对自个的皇孙下手。朕那夜答应过要护着你宠着你,但对不住,朕现下只能做到一半,为了护你,便不能再像初入宫时那般宠着你。望你能多体谅朕,莫要再做傻事,让朕为你忧心了。”
哪怕入了掌中,盛姮的玉手仍抖着,良久后,见皇帝再无言,秀眉微蹙道:“这便是陛下yu同臣妾说的话?”
半晌后,皇帝挑眉道:“你以为朕要同你讲什么?”
盛姮答不出,连忙转了话头,道:“陛下为……为何要对臣妾说这些话?”
皇帝搂住了怀中人,闭上双目,低哑道:“阿姮,朕真的很爱你。”
怀中人不知是喜是悲,也闭上了双目,生怕目中某些东西被人瞧见。
半晌后,盛姮道:“臣妾也有些事,要对陛下说。”
皇帝颔首,盛姮从怀中出来,接着道:“臣妾与唐堂间绝无私情,但臣妾前段时日,确然……确然是故意同他走得很近,为的便是让陛下为臣妾吃醋,使得陛下发觉臣妾在您心头的位置。臣……臣妾对不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