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半晌后,又道:“阿姮,有一事,你可否想过?”
盛姮不解。
温思齐犹豫片刻后,道:“你既铁了心报仇,可如今入宫已是无望,此刻何不将计就计?你的夫仇也是盛澜的父仇,她现下年纪还小,尚可无忧几年,可待她长大了,有些事便瞒不住了。”
“不可。”
温思齐一怔,不曾料到盛姮竟如此决绝。
“亡夫之死,起因在我,故而此仇只得我一人去报,所有罪孽也只该由我一个人去背。”
“阿姮。”温思齐还想再劝。
“思齐,你不必再言,也烦请你定要向三个孩子保密,莫要告诉他们此事真相。我只望他们能平安无忧地长大,莫要一辈子被仇恨所困。”
温思齐道:“为此你不惜让他们误会你是个贪图名利富贵的女子?”
盛姮淡淡笑道:“误会便误会罢,左右我在他们心头,早便算不得是个好母亲了。”
正如盛姮所言,她确然算不上一位好母亲,可此刻,温思齐却在盛姮那张坚定的面容上,瞧见了一位好母亲该有的模样。
半晌后,她求道:“思齐,我可否同你一道入宫面圣。有些事,还是当由我这个做娘亲的人,亲自向皇帝陛下道明。”
又过半晌,温思齐轻点头。
……
容修送盛澜入宫后,便让马车改道,直奔西市而去。西市之中,汇聚着大量西域商贾,其所卖之物,皆自异国。胡姬胡马,胡酒胡食,胡袍胡香,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马车行至一家天竺香料店前,容修刚下车,便受到了店铺老板的热情招呼。
掌柜是位天竺商人,胡目胡鼻,卷胡绕嘴,可张嘴却是一口流利的大楚官话。他十八岁那年,便来大楚谋生,如今三十年已过,话语间早没了乡音。
容修常来此店,加之出手阔绰,早成了这天竺商人眼中的大贵客。容修入店后,二人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即天竺商人便低声吩咐伙计好生看店,他则领着容修到了店铺最里头。
店铺里头,挂着一幅佛像后,天竺商人取下佛像,便见一扇暗门,随后,他轻移画旁柜上的一个五彩绘瓶,下一瞬,暗门打开,二人入内。
内室里布置很是简陋,只一张莲花纹圆桌和四张仙鹤礼佛纹椅,室内东南方皆摆着一个形制相同的木柜,每个木柜上有六九五十四个小抽屉,北处供着一尊欢喜佛。
这家天竺香料店,明面上是卖香料的,实则老主顾们都心知肚明,这店里最好的并非香料,而是那些可增云雨情趣的物件。
“容公子,这回要的可还是我们的天竺神油?”
容修常年纵横欢场,现下虽是壮年,但仍免不得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到了这时,便须得借点外力来逞英雄了。
容修轻摇折扇道:“非也。”
天竺商人奇道:“那公子今日要的是何物?”
容修叹道:“前段时日,我得了一位绝世佳人,奈何那佳人xing子清冷,在这事上,不大尽心。”
容修为保全面子,自不会说,那位绝世佳人如今压根就还未到自己手上。
天竺商人见多不怪,一听就明,起身走至东边的木柜前,拉开了最高一排正中央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个金黄色的琉璃瓶子,接着走回桌前,将琉璃瓶子递到容修手中。
容修拿在手头,赏玩半晌,赞叹道:“这玩意倒是瞧着精巧。”
天竺商人笑道:“同里头的东西相比,外头的这琉璃瓶不过是小玩意罢了。”
“里头的东西有何说法?”
“里头装的叫玉女露,只需三滴混着茶水用下,再冷的冰山都能让之消融,变得热辣似火。且此露无色无味,服下后,叫人神志不清、四肢无力、意乱情迷,可事后回想,却又如春梦一场,了无痕迹。”
说到此,天竺商人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最为紧要的是,此yào无计可解,唯有云雨可破。”
容修闻后,展露yin邪之笑,道:“吹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否真有这个用处。”
天竺商人也露笑道:“若没用处,我便将银子双倍退还给容公子。”
容修听罢,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