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筱君将筷子放下,开口问:「就像这种情况,你会做出什麽反应?」司徒瑀安静思考。
原来方才蔡筱君跟司徒瑀讨论起,她当保镳时的一次经历。当时蔡筱君也是做为贴身保镳,保护的是位有钱的妇人。
妇人有个年纪小的男朋友,两人很腻歪,即使妇人都年过五十了,那名男朋友依然把她当小女孩哄。
有次他们两人用餐,小男朋友要喂妇人,就在妇人倾前时,突然身旁的窗户碎裂,站在後方有些距离的蔡筱君电光石火间抬起长腿将妇人的椅子往前踢,虽然险险避过子弹,却造成妇人被小男朋友的筷子戳伤。
妇人并不怪罪蔡筱君,但是小男朋友却不放过她,向公司抗议,害得蔡筱君那次的任务中途解约。
过了一会,司徒瑀摇头,「我无法回答,必须看实际情况。」
两人用完餐走出店外,蔡筱君想送司徒瑀回去,司徒瑀拒绝。蔡筱君不死心要伸手拉她,司徒瑀轻松闪过,蔡筱君无奈,只得自己走去停车场。
才要转身,司徒瑀立刻察觉不对,眼神锐利扫向角落,却见黎汀舟站在那冷冷瞪她。司徒瑀一愣,自己走前轻声问道:「黎小姐怎会在此?」
十一月中的夜晚气温已经偏低,不确定黎汀舟站在这多久,司徒瑀又走近几步,但是看她有穿着大衣,司徒瑀便不多问。
「怎麽,只有你能来这约会,我就不能来?」向来轻柔的嗓音此时阴阳怪气,司徒瑀细眉拧起。跟黎汀舟已经一阵子没联络,如今在此巧遇,她却明显有着情绪,司徒瑀沉默以对!
黎汀舟见司徒瑀不解释如同默认般,心头更是冒火,伴随方才苦苦压抑的酸水,全在此刻一股脑涌上,眼眶顿时红起,泪水顷刻滑落。
圆眼大睁,司徒瑀一时无措,只能慌张从腰包中取出面纸要递给黎汀舟。
黎汀舟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气哭,尴尬窘迫之余拍开司徒瑀的手,迳自转身往停在路旁的车子走去。
司徒瑀亦步亦趋,手上仍揣着面纸不放。到了黎汀舟的车旁,她快步走往驾驶座,「我送你回去。」黎汀舟不理会,但自己已经坐进副驾驶座里。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黎汀舟逐渐冷静下来,双眼望着车窗外。方才的情况她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而近来的思念自己也无法说出口,额头贴上冰凉的窗户,气愤与苦涩充塞穴口,黎汀舟受着煎熬却又无奈!
回到公寓,司徒瑀将车停在临时停车位,黎汀舟直接开门下车,司徒瑀也跟着下车,却站在车旁注视走远的背影没有跟上。
黎汀舟顿住脚步,片刻转回身,实在不甘心,出声问:「她是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司徒瑀眨眨眼,猜测是在问蔡筱君,「同事。」黎汀舟咬牙再问:「你们在交往吗?」司徒瑀摇头。
黎汀舟却没有松口气,语气更是冷然,「既然如此,为什麽这麽亲密?」司徒瑀不懂,仍是摇头。
黎汀舟气恼,直接说出:「你别跟我装傻,我看见她喂你吃东西。」司徒瑀知道她误会,开口解释:「那是为了工作。」
黎汀舟一听,更是气上心头,嗓音都变得尖锐:「什麽工作要她……」愤怒的叫嚷忽地戛然而止,黎汀舟面色瞬间惨白,连唇瓣都在颤抖。
司徒瑀见她不对劲要走近,黎汀舟却突然瞪住她,杏眼满是怒火,手狠狠指向外头的马路,「走!司徒瑀,你现在就给我走!」说完自己反倒疾步离开。
进到公寓,大力甩上门,黎汀舟将提包摔向沙发,转去厨房开冰箱,里头的啤酒没了;红唇紧抿,黎汀舟又走去另一个橱柜打开,原本还有一箱的红酒也没了,她气得大叫。
此时的黎汀舟无暇去思考为何酒都不见,人立刻又转去书房。
黎汀舟记得,以前曾有人送给她几瓶相当久年代的好酒,她舍不得喝,放在书房的小酒柜中。果然,紧绷的神情略松,黎汀舟拿出一瓶酒,用开瓶器打开,倒出半杯,酒香四溢。
闻着香气,黎汀舟稍稍缓和了些。她已经不急着喝酒,持着酒杯慢慢晃到小阳台上,回身从提包中取出菸盒,坐在阳台椅,点燃香菸,黎汀舟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烟雾。
夜晚清凉的微风、淳香的好酒、手上的香菸都让黎汀舟愤慨的情绪舒缓不少!
仰靠在椅子上翘起双腿,黎汀舟闭上眼,方才原本要斥责司徒瑀的她,联想起自己。
司徒瑀说因为工作,她跟那人得亲密相处,这种说法黎汀舟不仅不相信还嗤之以鼻,但是,自己之前不是也这样,为了工作,让恶心的人吃豆腐,这在旁人眼中,不是也充满不屑与鄙夷吗?
更让黎汀舟矛盾冲突的是,即使司徒瑀真的是为了工作,她也绝对无法容忍心爱的人如此出卖自己!!
脑子不自觉得将自己的过往代入司徒瑀,那些人摸她的大腿、搂她的腰甚至亲昵靠在她身上。脸色白得可怕,黎汀舟抖着手将酒一饮而尽,又拼命吸着菸,仍是止不住心头阵阵的厌恶与恼火!
十一月底,z市中心
詹彩甄手提一个皮箱,陪母亲h女士来到一间办公大楼。两人上到五楼,进到一间格局不大,但装潢古典的办公区。
小球助理请她们坐在木制沙发座上,端上两杯茶。黎汀舟边听电话边从後面办公室走出,收起手机,对h女士笑笑说:「伯母,好久不见!」
h女士绽开温和的笑脸,点头道:「阿甄说你这孩子开了个监定古物的工作室,主要由黎辰教授等学识丰富的教授们亲自监定,我就想起家族当年退来台湾时,曾祖父所遗留下来的一件小物,想请你帮我安排。」
詹彩甄慎重将皮箱打开,捧出一个米白色四方的瓷器花盆,宽、高都不超过十公分,花盆上面绘有雪景。
h女士解释:「曾祖父当年就只带这个花盆过来,那时很穷困,他都舍不得典当,口口声声说是有位贵人赐给他的,几十年过去了,他老人家早往生,家族长辈便想了解这件物品的真伪。」
黎汀舟曾听詹彩甄说过她母亲的家族,以前在中国算是一方地主,後来经过战乱,辗转来到台湾,家产几乎都没了,重新白手起家,现在也算是小康家族。гоūщеΝΝρ.ме(rouwennp,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