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着起来,换了衣裳将粥用了!咱们这时也可不比宫里,等一会儿凉了再叫人热热麻烦的很呢!”
耐不住白兰的催促,苏明珠就算心里再怎么懊恼,也还是起身换了一身家常的旧衣裳,去案上端起白粥几口灌进了肚子里,只嚼蜡一样,竟是什么滋味都没能尝出来。
吃完了不知是早膳还是午膳的一餐之后,苏明珠便又没精打采的在屋里发起了愣。
白兰一开始也再说什么,直到日头都又渐渐的移到了西头,眼看着这一天是又要过去了,才忍不住隔着窗子又叫了一声:“您在那榻上磨了一天了,当心憋坏了,出来透透气也好啊!”
苏明珠像是一个戳一下动一下的偶人似的,闻言当真听话的出了屋——
从屋里的架子床,移到葡萄藤下的竹榻上。
上了竹榻正要坐下时,手下却又忽的按到了什么硬物,苏明珠愣了愣,伸手从靠垫下将东西翻了出来一瞧——
黄灿灿的底子,亮闪闪的宝石,正是昨日赵禹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亲手做出的小金蟾。
看着这金蟾,苏明珠的动作便猛地一愣。
这会儿天色还亮着,就着秋日里清朗的天光,她能清楚的瞧见金蟾上刀刻与细细打磨的痕迹,正中镶着一颗格外剔透的红宝,似乎是凹槽掏的不甚合适,边缘处渗出了些胶来,虽然被细细的打磨清理过来,但仔细去瞧,却还是能看出隐隐的痕迹。
看着这金蟾,苏明珠耳边,便又响起了昨日赵禹宸在对面与她所说的话。
“金蟾,是我亲手雕,金粉也是我亲手所涂,都是练了许多次的。”
“我箭伤未曾大好,手下不稳,便放得不太平整,只是这胶极牢靠,硬撬下来,只怕会有些毁坏,库里再难配出这么上好的一套彩宝,便只得罢了。”
赵禹宸自小便是太子,长大后便成了皇帝,以他的身份,原本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沾染这等匠人的活计的。
而从未做过这等匠人活计的他,带着右臂上的箭伤,要在朝政之余,挤出难得的空闲,一次一次,试过多少回?才能最终雕出这么齐整仔细的金蟾?
她之前说过的话是有道理的,亲手所做的心意,和拿银子便能买来的东西,分量着实要差得多。
最起码,赵禹宸便是从内库里给她挑再多的金银珠宝,做的再精巧细致的玩意摆件,她也不过就是随口一些谢,嘱咐白兰好好收下,都决计不会像这个小金蟾一样,叫她心下生出这般复杂的心情。
苏明珠的将这金蟾托在手里,另一手一点点挨着碰过这金粉下的痕迹,再想到昨夜里赵禹宸对她所说过的话,一时间,只觉着心内五味杂陈,竟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赵禹宸……只怕,他是当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