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挑出来了些,整了一箱子,等她走了再叫人往寿康宫里送去。
剩下的,外头难寻的孤本古籍一一包好,用油纸隔了装了一箱子,她是去出家,从前的那些闪亮耀眼的收拾衣裳,也都不好再用,因此除了几件苏夫人传来下,亦或者格外珍贵的几套首饰,剩下便一概赏了昭阳宫里还留到了现在的七八个宫人。
还有金银钱物一流,因着她素来手下就宽松的很,进宫这两年,花用赏人,都是格外的大方,搜罗了一番之后,倒也没留多少,只一方楠木鎏金的小木匣子便都装的下。
除此以外,便是她素日里惯用的一些小玩意,从笔墨纸砚到装饰摆件,长弓箭羽,亲手所刻的印章,亲手做出的风铃一类,包括之前赵禹宸专门为她烧的一窑彩釉瓷器,都不算十分的珍惜难得,但她是个念旧的,觉着舍不下的,也都一一收拾起,又装了满满的一对儿樟木大箱。
行礼收拾妥当之后,差不多便也到了午膳的时辰,马上就要出宫,苏明珠心下复杂,也没心思多吃,只就着些小菜随意用了一碗稻米饭,才刚到午时不久,便停了筷子,洗手漱口,叫了内监们先将木箱行礼都搬出去,经过查检之后先送去了隆武门外的马上,她自个则与白兰山茶一道,只等着龙羽卫来护卫她出宫。
龙羽卫倒是也没叫她等得太久,约莫一个时辰,便也到了昭阳宫门外,领头的一个苏明珠也是再熟悉不过——
弟弟苏明朗。
在昭阳宫门外,看见了浑身上下全无佩饰,只一身布衣素服的苏明珠后,苏都尉又是心疼又是高兴,抱拳行了一礼,却不是叫娘娘了,只叫了一声“河清法师。”
听着这从前从未听过的称呼,苏明珠也有几分陌生,但一愣之后,却有几分释然之感,河清法师,虽然听着还有些怪怪的,但是却莫名的,觉着要比原本的贵妃娘娘顺口了许多一般。
她一时间,没有和弟弟多说,只是转过身来,抬头最后瞧了一眼“昭阳宫”这三个鎏金的大字,又抬起头,瞧了瞧宫道上头,那整齐狭长,一眼瞧不到头的天,心下原本的复杂到说不出的口的感觉,便终究还是一点点的沉积了下去。
慢慢的抬起了唇角,苏明珠低下头,便朝着对面的苏都尉露出一个布衣素服,都掩盖不下万种芳华的灿烂笑意来:“咱们走!”
苏都尉在姐姐的这笑意下也是一愣,回过神后,便也笑了起来,几步上前,亲自为她抬起了车帘,看着她动作轻快的坐进了马车内。
车轮滚滚,从昭阳宫一路行到了兴隆门,原以为说不得会被禁锢一生的地方,但当真行起来,竟也不过用了两刻钟。
守门的禁军看过令牌,核对过了身份,马车出了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