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宸听了这禀报之后,垂了眼眸,面色便幽幽的有些发沉:“魏安,准备出宫,去太傅府。”
与魏安吩咐过后,赵禹宸行在水廊分岔之处,便也停了下来,便又与苏明珠开口道:“朕出宫一遭,已是这个时辰,回来必然会晚,你且先回宫去,叫人给你熬一碗安神汤来细细用了,好好睡一日,朕明日下了朝,再去好好寻你说话,还有一桩事……朕也明日再一并告诉你。”
赵禹宸说这话时,除了温和体贴之外,还隐隐带了几分期待似的,苏明珠有些疑惑,却也并不十分在意,福身答应了,立在原处等着赵禹宸的御驾走远之后,才也慢慢松了一口气,与白兰一道慢慢的往昭阳宫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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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赵禹宸轻车简从,也总算是赶在日后落山之前,便在一派蒙蒙的暮色之中行到了太傅府门前。
太傅府里提早得了信儿后,也匆匆在这多半时辰的功夫里,尽力收拾了妥当,正门大开,门前一路都扫尘洒水,处处收拾妥当,连内宅的木门都被匆匆卸了下来,好叫御辇能一路行进太傅门前。
赵禹宸下了车撵时,董府宅院内,也已然整整齐齐的跪满了一院子的人,太傅长子董政如今还在刑部大牢里候着,等着秋后处斩,长房子弟们也都早已被夺去功名,与庶民无异,并没有资格面圣。
如今能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已太傅二子董严为首的董氏二房一众,原本身为太傅之子,在这个时候,圣驾前来探望安抚,乃是荣耀,他们是不必担忧的,只是董家刚刚才接了一道废妃,以及斥责董家教女无方的圣旨,且这原本的董淑妃,也正是这二房董严的嫡女。
如今见了赵禹宸,董严便也只是满心的惶恐畏惧,行了大礼之后,也仍旧不敢起身,只在地诺诺不敢言,结结巴巴的为女儿之过请起了罪。
赵禹宸却无意与他多言,只摆摆手,便径直进了屋内。
太傅正闭着双眼躺在屏风之后的床榻上,外头候着几个积年的老太医,见了他之后,皆躬身见礼,不必开口,便已低头将董太傅的病长篇大论,一一解释了清楚。
简而言之,就是年纪已大,加上之前董家长子获罪之时已经病了一场,大忧大怒,郁结于心,原本就还未大好,只是用些温补之物慢慢调养着,不曾想今日又是气急攻心,邪风入体,以这个岁数来说,只怕就是这几日,早晚之事了。
赵禹宸听罢,低头沉默一阵,便只动步绕进了屏风之内,看着床榻上面色枯槁,已仿佛连呼吸都瞧不出的老人,开口道:“可能叫太傅清醒片刻?”
陛下开口了,自然是有的,更莫提董太傅这身子到了这地步,原也在没什么好顾忌的,几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