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及时,想来朝中马上就该有人上奏,论一论苏家作战不利、甚至于养匪为患,拥兵自重的罪名了。
这样在文臣眼中与他们背道而驰、压根不放在眼里的武将之首,如何能胜了一场,回朝之后便这般的一呼百应,百官拥簇?
他的气节颜面呢,竟是丁点儿不要了不曾?
而纵观朝堂,能叫他们不顾风骨,这般殷勤吹捧着大胜归来的苏战,齐心协力的将整个苏家都架上火去的人——
却也只有一个历经三朝,姻亲遍地,门生无数,又极得他这个帝王“真心依赖”的文官之首,董峯,董太傅了。
想必,今日这宴席之上,且还只是一个开始,之后他的太傅,会叫这一幕幕一次次的在他眼前出现,直到将这怀疑的种子播下,发芽生根,由不得他日思夜想,坐立难安,直到出手将苏家连根拔起才罢。
也难怪贵妃心下诸多顾忌,竟是丁点儿不肯相信他的真心,想必明珠那般通透,又有跟朕自小一并长大的情分,只是对朕知之甚详罢了。
只可惜,太傅,朕虽说的确是你一手教导启蒙,照着你框出的模子一日日的长到了今日,但从今往后,却再不是任你修剪cāo纵的盆栽傀儡。
如今朝中大患,不是已经打算jiāo还兵权的苏家,而是叫整个朝堂都抱团结党,唯以太傅您马首是瞻的董家啊!
赵禹宸这么想着,放下了酒杯,对于眼前的太傅与淑妃祖孙两个,却也是格外的平心静气,甚至还能叫如从前一般无二的问过了董太傅的身子,嘱咐他好好将养,又吩咐太医好好照料,日日将脉案呈上来给他过目。
一旁魏安恭敬应了,董太傅见状,便也极有规矩的起身上前,恭恭敬敬的谢了恩,观其颜色,竟是与从前毫无差别。
看着这般毫无异状的太傅,赵禹宸也不禁生出几分真心的敬佩。
之前他听出珺州布政使李君壬表面两袖清风,实则却是中饱私囊,国之蛀虫,故而独断专行,将其压进了龙影卫昭狱。
之后,他更是机缘巧合,从淑妃的心声里听出了这李君壬乃是董家姻亲,他犯下的许多罪状也都与董家脱不开干系。
知道这桩事后,原本已经应该从昭狱移出到刑部的李君壬便这般继续在昭狱里常住了下来,他已吩咐龙影卫再细细的审,定要将李君壬私下里与董家的勾结审的清清楚楚才罢。
与此同时,有了淑妃的提醒,赵禹宸也在等着,想看看太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为董家开脱。
依着赵禹宸的想法,太傅知道之后,要不然便是对李君壬出手,将所有罪名都推到李君壬一人的身上,最好闹个死无对证才罢,要不然,便是该立保李君壬,私下里煽动朝臣上奏,将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