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家学渊源,素有才名,便反而更显清贵一些。
赵禹宸至今还记得,董氏九岁之时,在母后的寿辰宴时进了一份亲手所书的百寿图,不单得了满堂赞誉,就连父皇之后见了,都夸赞其毓秀名门,柔嘉贞静,特命赏了笔墨纸砚,玉钩金筐。
笔墨且罢了,可这钩筐之物,向来是后妃参加亲蚕礼时所需,再加上了这柔嘉贞静的赞誉,赏赐一下,莫说外头的风声骤起,就连赵禹宸自个心下都有些犹疑了起来,只觉父皇怕不是当真看中了董家的女儿做儿媳?
董太傅身为文官之首,又是父皇最亲近信赖的肱股之臣,董淇舒身为董家的嫡出长女,年节宫宴之时,他也是见过的,只不过董淇舒自小便是出了名的贞静有礼,并不能与外男随意闲谈,加之那时的苏明珠还并无如今的嚣张跋扈,小姑娘虽难免有些骄纵之气,却还称得上一句钟灵毓秀,落落大方,又与他无话不谈,相见甚欢,他无意于董家,平日便对董淇舒愈发疏远,只是一味敬重。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直到淑妃进宫,他都与董淇舒从未深jiāo过,但因着众人夸赞,加上他亲眼所见,便也只觉淑妃当真是一位出身名门,天xing高洁的才女,与那等庸俗凡女皆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两妃进宫之后,苏氏行事日渐可憎,淑妃却是一如既往的荣辱不惊,不争不妒,他便更觉唯有如太傅那般的书香门第,才有可能养出这样谪仙般的女儿来。
谁曾想,仙女私下里也会不忿嫉妒?
【差不多了,上来吧。】
赵禹宸正出神间,耳边便又忽的听见了淑妃心中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事已至此,赵禹宸也平静了下来似的,他闻言微微抬眼,便瞧见淑妃不易察觉的对着外头微微抬了手,两个梳着丫髻的绿衣宫女便远远的捧了盆景从帘外行过。
“且慢。”淑妃开口而出的声音轻缓,对着宫人也并无骄厉之色:“不是叫你们要茉莉回来么,这是什么?”
赵禹宸配合的起身睁眼,便听见那小宫女屈了屈膝,口齿伶俐道:“花房的管事说,新开的茉莉早已全叫苏贵妃占下了,一盆也不能给旁人,奴婢也去求了贵妃娘娘,可贵妃却说,淑妃娘娘要什么茉莉?摆白莲花才最合适不过,只这会儿也不到开莲花的时候,便给了这几盆子玉雕的白莲盆景来,说给主子摆着相衬。”
淑妃闻言停了停,这才忽然发现他醒了似的,先又在他手里换了一盏新茶,却又并不提起苏氏一个字,只不急不缓的解释道:“茉莉倒不稀罕,只是这会儿时候未到,花匠在暖房里先养了几盆,臣妾便想着要几朵来,好为陛下烹一碗解郁安神的茉莉花茶,不曾想却不凑巧,还请陛下恕罪。”
赵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