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适应了光线的变化。待看清眼前身着天子常服的朱由校,柔软的腰身慢慢地福了下去。
“陛下。”
朱由校三步并做两步就到了张嫣跟前,伸手做虚扶,“莫多礼。辛苦你了。京师出什么事儿了?”
张嫣抬眼飞快瞄了下清俊的天子,然后就垂下眼睑站直了身体,用几乎耳语般的声音说着话。
“永宁彝族土司奢崇明起兵造/反。四川左布政使朱燮元派人从成都府送八百里加急进京。奢崇明之妹婿樊龙攻打重庆未克,掉头攻下合江、泸州、播州,遵义。奢崇明围攻成都府,建立了“大梁”国,设丞相以及五府官员等,蜀地惊惶。
内阁和兵部拟了调秦将军的白杆兵回川平叛。”
三言两语把事情jiāo代清楚了,朱由校在心里为她点赞,不过亏得自己耳力好,换个一般的非习武者,未必能听清这些内容。
他也跟着用同样的音量说话。
“攀龙未得去重庆?”
“朱大人送进京师的急报是未得。”
“英国公派你来的?”
“不是。”
张嫣抬头看着面前的天子,面色凝重地说:“若是我父亲派我来,就是干涉了内阁和六部的处理政事的程序。是我听父亲说了此事,自己要过来见陛下的。这是家事的处理法子了。”
朱由校听罢,双手抱拳对张嫣行礼。
“我何德何能,得老天垂怜,赐我如此聪慧的妻子。”
慌得张嫣赶紧敛目垂眉、双手叠放在腰间回礼。心里则激动起来,天子向我行礼了!
朱由校眼看着面前的少女在自己一礼后失去了冷静。粉脸渐渐飞去红晕,半侧脸在夕阳的照shè下,连上面细细茸茸的汗毛都闪着温润的金光。忽闪的长睫毛,好像不停地在诱惑朱由校,伸出手指去摸摸、去感受感受那粉脸的细腻。
他如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幸好理智却还在,叫嚣着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停在俩人中间的那一臂之隔处。
朱由校赶紧收手,身体也不露痕迹地收回前倾的姿势。他轻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然后依旧是耳语般地问对面的美丽少女。
“你出来几天了?”
“昨天早晨出来的。”
朱由校大吃一惊,“两天跑了五百里?”
张嫣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天子的问话。
朱由校用轻轻跺脚来表达内心的情绪。
“内阁那些老糊涂,他们是怕我直接南下平叛呢。不想却累得你吃这样的辛苦。是我没与那些老臣沟通好。”
张嫣抬眼飞快地睃了下朱由校,秋水般的双眸如同寒星在朱由校的脸上掠过,然后迅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下睑形成淡淡的yin影。
天子这话是真的有歉意、还是怨怪自己多事儿了?
“梓童,谢谢你不辞辛苦来告诉我。”
“应该的。”
梓童的称呼,让张嫣的声音有点儿稳不住了。
“你说的很对,是应该。这事儿是咱俩的家事。有你在京师看着,不让外人糊弄了在外打拼的男人,果然是家有贤妻夫祸少啊。朕没有选错岳家。英国公教导出梓童这般聪明的女子,是老天偏爱了我呢。”
张嫣的脸更红了。
她身形有点不稳地退后半步,略略福身,低头如蚊呐般说道:“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我就回去了。”
朱由校上前一大步,伸臂拦住她的退路,这动作落在端茶要进去的曹化淳眼里,就是天子把人揽在怀里了。
哎呦,闭眼,可不敢这时候进去打扰天子。
曹化淳端着茶盘、抬起一只脚,凝立在御帐门口。
“天都要黑了,我怎么放心你这时候回京。谁护送你来的?”
朱由校的声音放的更低了,俩人的距离拉近,张嫣侧过头,回避与朱由校面对面的、清晰可闻的男xing气息。这使得略高一些的朱由校,自然将说话的热气冲到了张嫣的耳垂,眼看着张嫣淡粉的细腻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三哥护送我来的。他不知我来见陛下是为什么事儿。”
张嫣的理智仍在。三哥是五品的武官,他不应该知道这些内阁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