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母亲去算那永远算不完的浩如烟海的数字、帮助母亲去处理永远都会有的琐事。
母亲的白发就是被那些数字、那些事情累出来。
该死的是乌拉那拉氏。
德格类闭门想了几个月,把乌拉那拉氏她们母子四人视为仇敌,视为离间父汗和母亲、造成胞兄杀害母亲的背后推手。
想明白这些的德格类开始谋划怎么能为母亲父仇。然后这时候传来父汗南征失败的消息。
德格类在听到父汗南征失败,差点乐得当场哈哈大笑。
看,没了母亲的筹划,女zhēn rén多少年的衣食无忧了,今年竟然过冬的粮食都不够了。当他得知“四大贝勒”都丧生了,心里反而有点儿解恨的感觉。
莽古尔泰啊,你就是杀了母亲,你还是没有前程了……
笑过之后,他大醉一场、也大哭一顿。打定主意要看看父汗回来怎么喂饱“嗷嗷待哺”的旗民。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父汗回来就把自己带在身边教导。
“父汗,你好一些了吗?”
德格类伸手接过努/尔哈赤手里的yào碗,轻声相问脸色颓败,好像比半年前老了十年不止的父亲。
努/尔哈赤点点头。
“好多了。扶我起来。”
德格类小心地把□□哈赤扶起来,然后在塌边坐下,用自己年轻壮硕的胸膛给努/尔哈赤做依靠、做支撑,让短短一昼夜就衰老得更明显的父亲能够坐稳。
努/尔哈赤低头看到揽着自己胳膊上的、儿子的那双大手,如同身后这壮健的身体一样厚实、有力。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双自认为能够扭转命运的大手。
他用略有些发颤的双手,jiāo叉地覆盖在德格类的手背上。
“德格类,你母妃的事情,你这几个月可想明白了。”
德格类的呼吸立即就变得有点急促了。这些微的变化立即被努/尔哈赤扑捉到了。
“父汗,母妃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看不得父汗和母妃鹣鲽情深,才故意要使离间计谋的。不然父汗不会继续重用二哥,也不会继续重用五哥的。”
“那我为什么罚你在府里思过?”
“儿子不该和五哥动手。”
德格类避重就轻。
“那我为什么不处罚莽古尔泰的大逆不道的弑母?”
德格类咬牙,声音里带出来难以控制的哽咽。
“五哥被离间计蒙骗,他以后会想明白父汗的心意的。他以后后悔的岁月,就是对他最好的处罚了。”
努/尔哈赤没想到德格类会这样想。
他接着问道:“你认为是谁使的离间计呢?”
“父汗饶恕儿子,儿子愚钝,几个月都没有想明白是谁这么恶du。”
“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没有。母妃陪伴父亲三十几年,一直为父亲理事,能得罪的人几乎没有。儿子还指望父亲找出凶手、为母妃报仇。”
努/尔哈赤不再言语,放心地将身体靠到德格类宽厚的胸膛上,眯着眼睛想心事。乌拉那拉氏捧着食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衰老的老汗王靠在年轻的、威猛的公狮子怀里。
这时候远在抚顺的朱由校,遭遇了领兵出征以来的第一次打击。亲征大军的粮草被建奴劫了。运送粮草的一千辅兵,除了个别人逃了出来,其他都被建奴当场斩杀。
逃出来的军卒跑回去沈阳,然后这消息由熊廷弼做主派了千名未受伤的禁军,护送逃出来的军卒到抚顺来见天子。
大军五天份量的粮草被劫!
亲征军的将领得知此事都被吓了一跳。朱由校看向泰宁侯和刘渠。
“现有的粮草够几日的?”
“省着点儿够用三日的。有那些马肉做补充。还有,陛下,我们还可以动用抚顺守军仓库的积存。”
朱由校点头。
“留下两千军卒,与沈阳来的这一千人,一起镇守抚顺。其它人立即准备开拔,半个时辰后出发去赫图阿拉。”
众将立即就明白了,陛下要带队把粮草抢回来。
“本来也要去赫图阿拉的,无非是提前了几日罢了。”
额亦都带着一万骑兵按着努/尔哈赤的吩咐,从浑河的另一边绕过抚顺,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