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喝我自己喝了。”
林冲看着鲁智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嘟囔了。而他落寞受伤的眼神,落在林冲的眼里,让林冲顿觉惭愧。
不对,师兄这是在卖惨?
“师兄,你要理解我,官家大度让我保有大都督府,还掌五军兵马。可是我做事也要顾及官家的,她说过不准我饮酒,我做臣子的怎么好抗旨。再说了哪有入宫的人得我现在这般自在的。”
鲁智深在五军都督衙门滞留到过了下衙时辰,看林冲毫不动摇地要回宫与扈三娘同用晚膳,只好自己抱着酒坛回府。一路上想着武松和杨志都不在,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不免怏怏不乐起来。
回到府里,使女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酒坛,悄声说道:“夫人知道大人带了酒坛离家的,很是恼火的。大郎又闹了很久也不肯午睡,夫人还在生气呢。”
鲁智深所有的恹恹之气立即消失不见了,三步两步奔去浴室沐浴更衣,然后匆匆奔回上房要先哄了儿子睡觉、再哄娘子开心,神马好兄弟不陪自己喝酒的郁闷都抛到脑后了。
林冲坚持要赶回熙宁殿用晚膳,是因为有几次他在军营拖沓的太久,错过了晚膳时间。等他回到熙宁殿才知道,女帝已经在晚膳时候来过了,然后带着要批阅的折子回去了紫宸殿。还留话说去紫宸殿、还是留在熙宁殿安歇都随他。
扈三娘走了就留宿在紫宸殿了。
自己要是去紫宸殿住,扈三娘也留他。可去过了一次,他就感觉不如在自己熙宁殿舒服。那些小黄门每次都恨不能把他搓掉几层皮的对待,有了大婚时候的第一次,他是再不想经历第二次了。还有,在女帝的寝殿里,他总是能感觉到莫名的压力,并让他隐隐地有力不从心的焦虑。
还是在自己的熙宁殿好。
俩人一起用了晚膳,然后可以走走说说话儿,听扈三娘给自己讲解兵书的要点,与扈三娘讨论一点儿军营的事情。哪怕是扈三娘要批阅折子呢,也只有她带到熙宁殿的有数的那么些。要是去紫宸殿用晚膳了、留在紫宸殿的书房里,扈三娘会有做不完的事情的。
况且在熙宁殿,若是折子批的顺利,还能与扈三娘再练练拳脚,出身热汗,一起冲洗沐浴……
他才不想错过在熙宁殿的晚膳,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说说话儿的。
坤泰元年没开恩科,扈三娘以冗官、户部无多余的银米搪塞了过去。坤泰二年即将来临,扈三娘仍是不吐口春闱之事。
李纲着急,可他身为宰相,又不能因为女帝回避科举就不声不响啊。
“官家,明年的春闱点谁做主考呢?”
要是正常的科举,主考官通常是在考试的前几天才确定。李纲这么问就是隐晦地提醒扈三娘明年春闱是定局要开的了。
扈三娘迟疑着说:“朕看尚有好多进士没得到过实职,而朕需要的则是一些女官。”
“官家说的是。可这个……”
李纲承认扈三娘说的是实际的问题。
“可是女官,既往都是在内廷的。难不成……”
他心里冒出一个很不好的感觉,下一瞬间,扈三娘的话证实他的感觉是多么地敏锐了。
“若是明年春闱,朕将只开女子科。朝廷缺女官。”
“单开女子科?”
李纲诧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只穿着常服的女帝。半晌才垂下眼睛。
“臣失仪,请官家恕罪。”
“无妨。你坐下慢慢说春闱的事儿。”扈三娘示意小黄门给宰相搬个凳子,让李纲坐下慢慢说。
女帝气度平和,诚恳认真地说:“这春闱之事,你不提朕还想不起要开女科的。本想提拔一些女官就算了,但提拔的人也限于朕认识或知道的。对那些没有办法将名声传到朕这里的娘子不公平,对担任女官的娘子也不公平。少不得有人私下里说她们幸进。所以还是公开考试比较公平也合理。”
参加小朝会的文官懵了一片,要抓狂的也一片。近一年被礼部尚书柴进怼的窝心的御史们,想出口反驳官家单开女科为荒唐,可迈出去的脚,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