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官员失职的话,而今他咬牙默念勉强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要多权衡后果再说话。
张太傅看着儿子咬牙的表情,心里大喜,这般模样是听进去自己和荣国公的话了。
“矩臣,你起来。”
张瓒愧疚地跪着。
“你还要为父去扶你起来?”
守在门口的张钰心里既为难又为长兄发愁,自己这大哥耿介的过了啊。
张瓒不好意思,赶紧自己爬起来,“父亲,您别生气,是儿子不好。”
“唉,矩臣啊。都怪父亲,既往太强调君子端方了,把你教导的心xing过于持正。单就今天这事儿,虽然有三纲五常,但还有妻者齐也。那夫殴妻致死的刑罚,原就该和妻殴夫一样啊。”
张瓒有点愣神,半张着嘴,所谓“妻者齐也”,是这样用的吗?
“夫为妻纲,是因为男人读书、做工、在外行走,见多识广,可以给妻子做世事的指导。三从四德虽是闺阁女子该学的的,那出嫁从夫的‘从’,是协助丈夫管理家事、教育子女,而不是迂腐夫子口里的顺从、听从。你要是没把三纲五常好好理解透了,你在刑部侍郎的位置上,就难有再进啊。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为何太上就禅位了?急流勇退谓之知机,这话该怎么解读,还有审时度势又该何解?去吧。”
张瓒晃晃脑袋,离开了父亲的卧房。荣国公离开张家前对他说的话,如同惊雷,振聋发聩;父亲这番话,又犹如醍醐灌顶,令他重新开始思考三纲五常的定义。
张钰在长兄经过自己身前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墨守成规易致裹步不前,随机应变方可前途宽广。”
张瓒看着已经是庶吉士的二弟,既往他觉得二弟太浮躁,而今他隐隐觉得是自己不会变通了。
张太傅在家休息了十几天。这些天他日日把长子、次子都带在身边,如同启蒙时候一样地教导。耐心、细致地把所有的大事小情的背后,可能含着什么样的、曲折的诉求,从皇家到朝臣、从朝臣到自家、又从自家到姻亲,全面分析给二个儿子听,然后让长子和次子发表意见。
这样的讲解,使张瓒茅塞顿开。也让老太傅认识到,次子比长子更具有天分,更适合在阁臣的位置上。假以时日,长子未必就能比次子走的更高。说不准张家的带头人会是次子。
这认识既让老太傅充满了后继有人的欣慰,也让老太傅开始忐忑不安,长子能否接受小他那么多的弟弟比他强?兄弟能否携手成为他日思夜虑的重点,当然这是后话了。
等再参加大朝会的时候,圣人给老太傅备了座位,老太傅谢过圣恩就堂而皇之地坐下了。
而张瓒经了老太傅突然中风之事,沉稳了许多。要说他往日里如同出鞘的利剑,而今却有点儿像归鞘的宝刀,藏起了锋芒。
太上拿着张太傅“中风”的事情教导圣人。
“明允啊,朕为何挽留张英,就是朝里有些政事,需要他在关键的时候出面。他那中风就是要压住刑部的反对意见。张瓒若是能开窍就罢了,不然你还是要趁早另寻刑部尚书的人选。”
“父皇说的是。刑部尚书这位置,既要刚直不阿,把朝廷律法放在首位,也不能墨守成规循规蹈矩。世易时移沧桑变幻,百年前的律法不能适应现时的需要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顽固不化不思变革,不过是早早晚晚重蹈前朝覆辙罢了。”
太上赞同圣人的观点。
“那些老臣,各个经验丰富,人人能力卓越,父皇也是挑选了很多年,才得到这些人。你该用就用,若是有人倚老卖老、行事不知深浅,你不妨打发他来慈宁宫。哼。”
太上很不忿自己儿子下个特赦的恩旨,居然还有人要拦着。自己的儿子,用得着这些夯货来教导三纲五常吗?
“明允,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虽不好听,但为人君者,该有的威严,你也要慢慢立起来。仁君虽好听,但你不能被‘仁’字束缚了手脚。该叱责的勿要纵容。那些个眼里没了君父的,还好意思提三纲!”
圣人:……
威望不足啊!
太子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