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贤,自耕农有什么好处?”
“不再被捆绑在土地上了,可以去织坊等做工。”
“慢着,这算什么好处?”
“当然是好处了,得了人身自由了,城里居住的百姓,从事了各行各业,多数是没有土地的,也活得好好的啊。”
“可是城里的百姓,基本都有谋生的一技之长啊。”
“没有就学呗,士农工商,能学会种地,也能学会其它的。”
还不对,太子这饶圈子回答问题,勾的圣人心yǎngyǎng了。
“成贤,和父皇说实话,出这样的殿试题目,想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
“父皇,儿臣前次离城十几里,才找到第九家有自己土地的农民。太祖立朝的时机,就是前朝的耕地经过百年兼并后,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遇到旱灾洪涝,失去土地的农人越来越多,最后满天下都是流民的呼啸,乱了纲常秩序。而今不过百余年,京畿周围就这样了,儿臣怕不用百年就会重演前朝土地兼并的旧事。旱灾洪涝的发生,非人力能阻止。父皇,儿臣愿追随您,给后世子孙创下一个太平盛世的根基,遏制土地兼并。使那些拥有千亩地的士绅,不敢再想拥有一千一百亩。”
圣人想说太子过虑、想说太子杞人忧天,可想想每年能纳税的土地越来越少,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圣人想了好一会儿,才在心底承认,自己的儿子看世事,越来越有长远眼光了,越来越像帝王了。
“不谋百世基业,也得为子孙消除了百年后可能出现的隐患。”圣人喃喃自语。
“成贤,你说的对,趁着如今的土地兼并,还不是不可扭转的时候,遏制了这样的势头。朝廷能多得税银,也能为小ru猪,留下一个太平盛世的根基。这事儿要是能做成了,真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给子孙留下个万年基业了。”
圣人说完话,一扫养心殿里的人,梁九立马领会了。
“圣人,老奴会看好所有人的嘴,不说出今日之事。”
“成贤,你想通过什么法子,使那些拥有千亩地的士绅,不敢再想拥有一千一百亩呢?”
“税收。用税收来遏制士绅拥有土地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超出免税田亩的数量后,能再从土地耕种中获得好处、甚至还要面对惩罚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对土地孜孜以求了。才能使得耕者保有其田。农人有土地,有恒产,有余粮,就会拥护朝廷,政局就会稳定。”
“这事儿与国与民皆有利,就是对勋贵士绅没好处。”
“父皇,对勋贵士绅也是都有好处的。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三百年前的望族士绅,还有几家?百余年前的勋贵士绅可还都尚在?父皇,没有人比现在这些勋贵士绅们,更想维持目前的既有利益,百年、千年也不改变了。或许有人会对士绅限制土地、缴纳税赋有不同意见,在大局和远期利益面前,他们终会认清形式的。”
“西征在即,朕就怕朝局动dàng啊。要是过多的勋贵士绅阶层的人,都不认可这新政,搞不好会有动乱的。”
“先把那些可能反对新政的、短视者中的、贪赃枉法、为害百姓的都革职查办,削去功名为民。没了功名,没了爵位,就都驯服了。”
圣人:……
圣人觉得自己幻听了,自己儿子还会这样做事?!他揉揉眼睛,定定心神,没错——
“好!”
圣人大赞一声,于是定下了殿试的策论题目。
会试结果出榜了,京城洋溢起了欢快的气氛。有不少庄家开盘,赌殿试的前十名。呼声最高的会元,要是中了状元的话,赌率是十赔一,依次到第十名则是一赔十。
没了妓院、暗娼这些色情场所,闲的长毛的京城纨绔们,都扑去博彩了。为谁能中状元,街头每天都会有那么几起争吵演变成全武行的事儿。衙役们三五一组,提溜着锁链、铁尺满街溜达。看到吵架的演变成打架的,就套了锁链把人都拘回衙门。
若是平民百姓还好,这样的斗殴,没见血的,衙门训斥一番,也就放了。要是勋贵仕宦子弟,尤其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