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打工和老板的关系。员工做不好炒掉,花钱可以止损,就是员工涉及刑事案件,也不会被株连。这里要是奴仆仗势欺压良民,哪怕没bi出人命,要是御史穷追不舍,赶上圣人想追究,那背锅就不仅仅是丢脸,还可能去职、刑杖、流放。出了人命,就更不得了了。
以贾赦现在的处境,说是如履寒冰也不为过。勋贵的那伙儿人,因为他蛰伏二十余年,再加还朝廷欠银,没jiāo情还全得罪了。科举上来的那伙儿,张家在朝堂没了撑大梁的,贾赦也是没靠儿。
所以年前,凤姐是下狠手处理庄头,不仅仅是为了庄头的贪匿,还有那些庄头俨然成了庄子里的土皇帝。然后在府里颁布禁赌令——抓到赌的,不论当值与否,一次打板子,二次发卖;在外面赌,一次就发卖。禁嫖——府里的人敢去青楼嫖,一次就发卖。
贾琏不解,陪着小心和凤姐解释,“这小赌怡情的,不是当值就算了吧。还有去青楼,那是合法的啊。”
凤姐斜睨这琏二,“谁说小赌怡情啦,有些人运气不好,一天输个一两百的铜板,输的次数多了,就想赢回来。遇到那有心之人了,就会勾着他输的倾家dàng产、还欠上几百两、上千两银子。二爷说说,这时候叫他敢什么他不干。要是叫他再下点du、或是抱了孩子投井,就欠账勾销。二爷以为呢?”
凤姐yin恻恻的语气,配着她的话,贾琏就觉得后背冒寒气。得,这禁赌有道理,可嫖?
“再说嫖,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府里的奴才有什么英雄啊?”
“哈,二爷,英雄都过不了的关,不是英雄就更过不了啦。若是谁在外面遇到可心的美人了,还不是给拿捏着,像赌的事儿一样儿啊。”
贾琏越发认识到,和凤姐辩什么事儿,都是她有理。算了,反正让着她十几、二十来年了,她说怎办就怎办吧。
但贾琏犹自不甘心,还想小小挣扎一下,“不赌不嫖也没事儿干啊?”
凤姐简直想把琏二倒吊起来,看看他的脑子里能控出多少水。什么叫不赌不嫖没事儿干?
“二爷,没事儿干?去认字啊,去练武功啊。”
贾琏直眨巴眼,“没事儿干,去认字啊,去练武功?”
“对。”凤姐心里盘算,怎么叫这些人知道国法,记下家规,时刻把国法、家规记在脑子里,融化在血yè中,落实在行动上呢?
琏二看凤姐苦思冥想,就忍不住劝她,“嬷嬷说你这时候不能劳神呢。出去走走吧。”
凤姐就由着贾琏扶着往外走,二人在院子里转圈,看着门上贴的福字,凤姐就说,“二爷,这个字大家都认识吧?”
贾琏嗤笑,“年年都贴的哪里都是,怕是三岁小儿也识得了。”
凤姐推贾琏胳膊一下,“二爷,让管家找人刻石碑,就刻百家姓,三字经,最多加个千字文,等明年过年前就考这三个。”
“凤儿,这得多少纸笔啊?”
“要什么纸笔啊。刻到石碑上,会认得,能读下来。想会写的,自己会找法子的,哪怕是拿根草棍划拉呢。不想会写的,给他一车的纸,也没用。”
“谁教呢?”
“外院让琮哥儿或者门房、帐房教,一天三个字四个字的。内院的让妹妹、表妹屋里的丫鬟教吧。”
贾琏无法,就推诿凤姐,“这石碑放家里,可不好。父亲未必同意的。”
“那就刻到院子里的亭柱子上。”
“可咱家又不是书香门第,亭柱子刻这些启蒙文字,好吗?”
凤姐不耐烦了,“二爷,你去和老爷商量,刻哪里好了,我回去睡会儿。”
贾琏无法,天大地大,现在的凤姐最大,她说啥是啥吧,最好父亲能驳了不给刻。
贾琏送了凤姐回屋,就去找贾赦,把凤姐的新主意说给贾赦,“现在凤丫头想一出是一出,咱们家又不是书香门第出身,那些启蒙文字,刻亭柱子上,不惹人笑话吗?!还要所有人不得赌不得去青楼,没事儿干,就识字练武的。唉,这折腾……”
贾赦听了贾琏这一通抱怨,沉吟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