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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土为季夏序主养将临战至纷请前
    “季夏”只是荀贞因为时节而随便想出来的一个小名,实在是平淡无奇,但在场众人多是博学之士,只要他们想,却也能将之夸出花来。
    程嘉抚着手,连连赞叹,说道:“好名,好名!‘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君侯的这个赐名实在是妙不可言,小公子将来定能健健康康地成长,前程亦必显贵。”
    季者,末也,通常来说,季夏指的是夏天的最末一个月,也即六月,但同时,在战国时期的阴阳家学派看来,“季夏”又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月份。一年本有四季,可依照“五行相生”的理论来说,“四季”却不够,所以战国时的邹衍就把“季夏”也做为一个季节,加入了“春、夏、秋、冬”的序列中,从而使“四季”变成了“五季”,这就与“五行”配上了。
    春为木德,夏为火德,季夏为土德,秋为金德,冬为水德。
    “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程嘉说的这几句话不是他原创的,是他引用的,原文出自前汉大儒董仲舒所著之《春秋繁露》,这几句前边和后边还各有几句话,整句是:“天有五行,木火土金水是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为冬,金为秋,土为季夏,火为夏,木为春。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
    “季夏”是“五季”中的一季,这本是阴阳学派的理论,后来被儒家吸收,同时也就成了儒家的东西,但是荀贞在随便道出此名的时候却真是没有想那么多。
    现下被程嘉这么一夸,荀贞自己再顺着程嘉的话细细一想,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季夏土德、主养”,这名字一下似乎就变得高大上,有内涵了。
    荀贞哈哈大笑,自谦地说道:“一个小名罢了,哪儿来的‘妙不可言’?称不上,称不上!”
    年初离得广陵,到现在好几个月了,陈芷诞下一子,荀贞既想儿子,也想陈芷,遂修书一封,写给陈芷,信中提到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叫做“季夏”,又在信末言道:“营柳郁郁,颍水逶迤,羡嫉此信,可见卿面,事功未成,不能速归,登高南望,思卿欲死。”尽诉相思之情。
    书成,遣人送走。
    戏志才建议道:“君侯得子,满营欢动,在下浅见,当赐钱三军,以增喜庆。”
    荀贞被戏志才提醒,心道:“秋收后就要大起兵讨董了,确倒也是可趁此由头,赏赐军中,一增喜庆,二也是增兵士斗志。”当即允诺,吩咐下去,命帐下取钱帛出来,广赐三军将士。
    荀贞军中素来讲的是雷厉风行,一道命令下去,很快就有一大筐一大筐的钱被搬了出去,摆在各营辕门,兵士们排队领取,依军职高低,分别得到了不同数目的赏钱。有了钱、帛的赏赐,三军将士更是欢声雷动。
    孙坚明白荀贞赏钱的目的,因也在他的军中打着“为荀侯贺喜”的旗号,亦大举赏赐兵士。
    却说荀贞军中,新近来投的那些虎士们,如甘宁、姚颁、凌操、潘璋等人,自投到荀贞麾下以来,一战未有,寸功未立,而时得荀贞赏赐,今次又得了一份厚赐,俱有“自愧”之感。
    凌操跟着姚颁来到颍川后,因被荀贞记起了他是谁,遂被留用在帐前,这日抽了个空,来到姚颁营里,对姚颁说道:“自至颍川,寸功未有,而常得君侯恩赐,这次君侯得子,又厚赐吾等,吾虽位卑,而君侯不以小人视我,给我的赏赐竟与高、冯诸君等,我实怀惭。”
    高、冯,说的是高素、冯巩。
    姚颁说道:“君侯与我之赐与江、刘诸君等,我亦怀惭啊!”
    江、刘,说的是江禽、刘备。姚颁是姚昇的从弟,看在姚昇的脸面上,荀贞待他更是恩厚。
    凌操於是说道:“江、高、冯诸君,君侯之乡里故人也,刘校尉,君侯抚待之如弟,此数君与君侯相识既久,复皆有战功加身,吾等何德何能,能与此诸君同?既得君侯重赐,唯有以义报之,吾闻之,军中言:‘君侯意於秋收后进兵击董’,吾等何不自请为先锋?来日与董卓战於阵前,不但可以以此来稍报君侯的厚养之恩,亦可使君侯观我吴郡男儿的勇敢!”
    姚颁以为然,说道:“卿言甚是,正该如此!”
    潘璋与姚颁当时是前后脚到的颍川营中,他俩都年轻气盛,特别潘璋,更是刚猛尚气,他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搞得很不愉快,虽因荀贞说和之故,两人没有闹得更凶,可后来潘璋与姚颁却也是除公事外几无来往。和姚颁虽无来往,潘璋与甘宁倒是脾味相投,两人时常相见。
    姚颁、潘璋、甘宁,包括早前文直带来的部曲,现都暂在中军,由中军校尉赵云督视操练,潘璋、甘宁两人之营相邻甚近,出个营门就到,这日领了赏赐,潘璋直接去了甘宁营中。
    “兴霸,自到将军帐下,将军三日一小赏,五日一大赏,恩赏厚重,……你看,今因将军得子之故,我又得了一大堆赐钱,这固是将军仁厚,可於我而言之,却是惭愧不安啊。”
    甘宁点点头,说道:“文珪,不但你不安,我也不安啊。”
    他两人现在很熟了,彼此以字称呼对方。
    “文直是将军的故人,将军昔在颍阴时,就与文直相识了,且还有文聘这一层关系,非你我可比;姚颁是姚昇的从弟,与将军的关系也是不同寻常,亦非你我可比。兴霸,将军军中虎臣云集,以你我之能,大约虽是不逊於他等,可要想於将军帐下超出众人,也是不易。”
    甘宁对此有点以为然,又有点不以为然,说道:“将军帐下固多虎士,而能如你我者,却也不多。”
    甘宁当代虎士,荀贞军中的猛士虽多,可能被他看上眼的却是没几个,除了许仲、荀成、辛瑷这些军中上/将之外,也就是刘邓、典韦、赵云、关羽、张飞等有数几人罢了。
    “就算不多,可你我新投之人,身无战功,便虽是得君侯厚视,要想出头,却也难啊!”
    军中讲的是战功,许仲、江禽这些人虽是荀贞的乡里故人,可荀贞的故人很多,为何却只有他们几个能在军中位居高职?正是因他们几人勇锐敢战,皆有军功在身,同时又也各颇有一些不同的治兵手段,所以才能得居高位。放到甘宁、潘璋身上来说,就像潘璋说的,即使荀贞帐下能如他两人这样的武勇之士可能不是太多,就算他两人得到了荀贞的重视和青睐,可在没有足够军功的情况下,要想出人头地,得居高位,却也是会很难的。
    甘宁对此倒是完全同意,他说道:“确是如此。”
    潘璋说道:“我闻将军将要出兵击董,这是难得的良机啊,兴霸,你我何不求见将军,求为先锋?倘能因此而立下一些战功,既可算是稍不负将军的厚恩,也可由此立足军中了啊!”
    甘宁从席上起身,按剑说道:“卿言正合我意!走,你我现在就去求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