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步就到了,本王的营帐里也烧了火盆,还不止一个,肯定比你那儿暖和。”
她像个孩子似的,在斤斤计较。
北辰泠突然有些想笑,但她忍住了。
两人来到柘姬帐前,两侧卫兵恭恭敬敬朝柘姬行了礼。
柘姬回身安排女随从上来领着北辰泠的侍女下去,寻个地方休息,而她自己,则掀开了帐帘,对北辰泠道了一声“请”。
北辰泠跟在柘姬身后钻进营帐,营帐内烧了两个火盆,的确比外边暖和多了,草原人显然早已适应了这样诡谲的天气,所以自有一套应对之法。
柘姬的床榻不像北辰泠那边,它没有靠着营帐四壁,顶棚还支着木条,叠了好几层防水的皮料。
毕竟是女王的营帐,随从们在搭建这营帐的时候很是用心,别说外边这种淅淅沥沥的雨,就算大雨滂沱,也不见得能漏进来。
北辰泠略有些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北境将士们搭建营帐的时候是按照士兵们自己休息的标准搭建的,北辰泠那一间,已经算很不错了。
“过来坐着烤火取暖!”
柘姬邀请北辰泠去椅子上坐,同时将身上的皮袍子脱下来。
那椅子上面铺了好几层兽皮,最上面是一张完整的狼皮,狼头还挂在椅背上,吓得北辰泠脸色一白,止了步子。
柘姬发觉了北辰泠的异样,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后顺着北辰泠的视线看向那椅子上的狼皮,顿时笑开了:
“泠女官怕狼皮?还是怕狼?”
北辰泠没吭声,她想起了那回在京城,她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林傲雪,与林傲雪一同参加春猎,从林子里突然扑出来一头凶恶的豹子,林傲雪为了救她,替她挡了一下,被豹子将肩膀咬得鲜血淋漓。
她也是在那一次得知林傲雪是女儿身,却还没来得及发现那人就是她幼时的挚友,宁沐雪。
想起往事,北辰泠眼里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又将心里的惆怅压了下去,抬头看了那狰狞的狼皮一眼,垂下眸子回答:
“它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柘姬便起身走过去,将那狼皮整个揭下来,然后把狼头裹在狼皮内部,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好了,这下可以坐了。”
北辰泠后知后觉,惊讶地看向柘姬,问道:
“陛下,这椅子打点得这么细致,您就这样把那皮子拆了?”
柘姬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坐在火盆边烤了烤:
“它既长得吓人,便该拆了。”
北辰泠有些忍俊不禁。
见柘姬是真的对礼节这种东西嗤之以鼻,北辰泠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除了毛披风,解了头上的帽子,在柘姬身边坐下来。
“诶,你姐姐是宁国皇后,想必你与那宁国女帝,也甚是熟络?”
北辰泠在柘姬身侧坐下,忽的听柘姬言道,她惊讶地挑了挑眉,对柘姬突如其来的疑问有些意外,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了一声:
“嗯。”
柘姬闲不住,她今日之所以一时兴起决定请北辰泠过来,还有个原因是她一个人待在营帐里实在无聊得很,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外边那些卫兵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是嗯嗯啊啊点点头就应付着过去了。
没人敢得罪女王,所以也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同她谈得来,人越往高处走,身边体己的人就越少,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少,只要有权利相争的地方,就会有这样冷漠的人情,并非柘姬大大咧咧,就可以不计较,不在意的。
但她今日来,却发现北辰泠这个人很是有趣。
北辰泠做事总是一本正经,更有趣的是,她还老爱对着柘姬冷着脸,像今天这样,在北辰泠的营帐时,北辰泠一言不合就bào发,直接指着柘姬的鼻子下了逐客令。
这样的胆气,就算是在博卡,也没人拥有。
北辰泠生得文文弱弱的,脾气倒是不小,她不仅敢给柘姬脸色看,还敢骂她轻浮。
柘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按理说遭到了别人冒犯,她应该很生气,很愤怒,她可以直接将这件事发一封急报传到京城去,让林傲雪知道她手底下这个女官究竟有多嚣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