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措辞也改换了另一种能让影肆接受的方式。
影肆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但林傲雪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
林傲雪吐出一口浊气,又道:
“走吧,带路,离开这里,回军营去。”
这片树林按照奇门遁甲中的规则布置,林傲雪对此不甚了解,若随便寻个方向朝前走,多半会迷路。
影肆没有犹豫,转身就走,脚下步步生风,林傲雪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影肆看起来沉熟稳重,竟在这些小地方显得格外幼稚。
她回到军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驻守在营帐外的卫兵困倦难当,虽然站在门口,却抱着手里的qiāng杆脑袋一摇一晃,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林傲雪从暗中出来,小心翼翼地从两个卫兵中间穿过,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和衣往床上一躺,便又开始费心思量。
她今日得到了太多信息,关于蛮族的、北辰的,甚至有关于云烟。
云烟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在北辰贺眼皮底下,还能培养出自己的亲信,并多达十一人,个个都是好手。而今,她更是将这一切,将她她费尽心力培养起来的势力,毫无保留地jiāo到了林傲雪手里。
这不只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更是云烟对林傲雪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一颗炽热滚烫的真心。
它的沉重足以让林傲雪肝脑涂地,并为之付出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深情。
额角生出些许晕眩的感觉,她已经奔波了好几日,从中原战场率兵返回,千里驰援宜平,再到出兵邢北关收复失地,后来领兵追出关外,夜里又与玄鹤勾心斗角,从影肆处拿到云烟转jiāo之物,她已经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何况在关外时,她因云烟被擒而自己无能为力之事急火攻心,受了内创,此时心神稍稍松懈,便困倦难当。
她闭上眼,压了压额角,浅眠片刻,纵然再多事务,也应抽出时间歇息一会儿,否则一旦拖垮了身体,便没了本钱去救云烟。
林傲雪两眼一闭,意识迷迷糊糊,感觉不过须臾,外边天色便亮了。
晨起的号角声将她唤醒,她翻身坐起,用力甩了甩头,旋即起身打来凉水扑在脸上让自己更快清醒,今日便是此月十七,营中无有战事,午后未时她要去一趟福云庄,与父亲旧部之子接洽。
但在此前,应当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
她刚洗了把脸,帐外便来了传令兵,裴青请她去帐中议事。
林傲雪没有在屋子里耽搁太久,她收拾好衣装之后,就去了见了裴青。
裴青等她来,请她坐下后,便与她说:
“昨日晚间,我已派传令兵去宜平将邢北关战况反馈给大将军,今日晨间军令已至,将军言道自己身体不适,还需在宜平静养一些时日,遣我二人继续驻守邢北关,以防蛮兵再临。”
林傲雪点了点头,心中记挂着昨日她带兵出城之事,便问了一句:
“关于我昨日私自出兵追击蛮族队伍的事情,将军可有说如何处置?”
裴青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轻轻摇了摇头,道:
“林偏将无需担心,此事我与将军言说,是我二人商议之后出兵追击,至于关外详尽之事,将军也没有细问,短时间内当是无虞。”
林傲雪无论如何不曾想到裴青会这样回复她,她惊愣之下,愕然地地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青已替她将此事压下。
如无意外,需得北辰隆伤好之后才能有精力追究,但等北辰隆伤好,就不知是多久之后了,今日之战本就没有生出恶果,届时中途又难免有些旁的变故,北辰隆还会不会追究,也是不定之数。
裴青滥用私权,替林傲雪打了一把掩护。
林傲雪震惊极了,她豁然起身,恭恭敬敬地朝裴青行了一礼:
“裴将军此恩,在下必铭记于心。”
裴青摆了摆手,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来,笑道:
“林偏将不需如此,你我二人皆为北辰之将,理当相护扶持,如今关外蛮族环伺,国中又乱军动dàng,此等形势之下,我军之中,实在不应再多出内乱,平白折损中军之将。”
裴青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