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来了。”
那媒婆还想再多说两句,然林傲雪已重新抬头,忽而快步朝云烟走了过来,当众唤了一声:
“烟儿!”
林傲雪声线清亮,将那媒婆吓了一跳,待转头时,便见林傲雪大步而来,吓得她浑身一颤。若说云烟在邢北关已小有名气,那林傲雪之名便如雷贯耳。林傲雪入伍不足两年,从寻常士卒坐到参将之位,是邢北关百年来未曾见过的传奇人物。
她走到云烟跟前,斜眸瞥了一眼媒婆,脸上没有不悦之色,却不怒自威,微笑道:
“姑姑莫叫那钱财迷了眼睛,接了不该做的生意。”
那媒婆哪里受得住这般惊吓,又听明白了林傲雪的话外之音,立马叠声道歉,不敢造次,很快就告退了。云烟倒还未见过林傲雪这样一面,她惊讶地眨了眨眼,为林傲雪这突如其来的霸道,有些像是宣示主权的行为感到开怀。
她笑吟吟地看着林傲雪,方才担心林傲雪误会的焦灼心情在对上那人的眼睛时自然而然就散了去,她抿唇微笑,眼里有温柔的水光静静流淌,调笑着道了一句:
“你怎地这般吓唬人家?”
林傲雪亦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反驳:
“我心里不乐意。”
真是小孩子气。
云烟心里轻嗔一声,但眼里的笑却更浓郁了,她轻轻牵起林傲雪的衣袖,无奈地摇头笑道:
“你吓走了她,想必之后也不会再来了,你便莫再生气了。”
林傲雪站在云烟面前一步开外的地方,看向云烟的时候,她就像变脸似的,将那冷峻的神情收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变得真挚了许多:
“好,不生气,还有,我回来了。”
云烟也跟着笑,眼里涤dàng着干净而喜悦的神光,笑道:
“回来就好,还没吃饭吧?这个点儿了,若你不急,我去给你弄些小菜。”
她没有问林傲雪战事如何,既然离了战场回到这个地方,她只想与林傲雪话话家常。
林傲雪哪里会拒绝,即便她此刻已经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她押送降兵回邢北关,只在路上啃了两块干粮,这会儿早就耗光了,但她还是欢欣地等待云烟替她准备那一桌好菜。
她跟着云烟去了后院,馆内小厮眼里的笑容越来越意味深长。
云烟让林傲雪自己随便坐坐,她就去了伙房忙活,林傲雪闲不住,干脆跟着云烟一同去了伙房,云烟也没有赶她走,任由她待在不大的伙房里,这屋子,好像有林傲雪站在里边,就莫名地变得温暖起来。
林傲雪靠着墙立着,脑袋微微一偏,见云烟熟练地摘菜洗菜,坐锅烧油,她主动走过去,从云烟手里拿过一根洗好的萝卜,道:
“我来帮你,切片切块还是切丝?”
林傲雪的刀法可是相当出色,而且她在寺庙修行那段时间,也曾经去过庙里的伙房帮厨,所以对于伙房里的差事,她并不陌生。只是因为她离开源名寺后,惯以男装示人,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军营里也有专门下厨的勤务兵,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再接触煮饭烧菜的事情。
唯一与这有些沾边的,还是年节时云烟在屋中养伤,林傲雪替她煮了几天清淡的米粥。
但是这小院也没有外人来,一直是云烟私人的空间,所以林傲雪也没这么多顾忌,听云烟说要切丝,林傲雪抄起菜刀,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便响了起来。
但见那萝卜先在林傲雪手中快而整齐地切做薄片,随后她左手一抹,将堆叠好的薄片放倒一些,刀口换了朝向,每一刀落下,挪移的距离都恰到好处,不多时,一整条白萝卜便在林傲雪精湛的刀法下变成一堆粗细均匀的萝卜丝。
云烟感到非常惊讶,同时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与怜惜。
她知晓林傲雪真实的身份,若是林傲雪家中没有那场变故,她以镇国公爱女的身份长大,无论如何是不会接触这些庖厨之事,也断然不能练就这样一手切菜的技艺。
但她心里又有些庆幸和感慨,得亏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和苦难的经历,将林傲雪磨练成如此令她着迷的模样,每个人身上都有遗憾,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