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敢对陛下不利?周都统在此危言耸听,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周弘武脸色一变,被北辰贺反将一军,顿时说不出话来。殿上其余大臣皆垂着头,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寻常小官,不敢言语。
北辰贺唇角一勾,两眼微微眯起,笑容冷峻而张狂:
“陛下乃一国之君,薄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为北辰天下百姓殚精竭虑,为江山社稷费尽苦心,而今国难当头,陛下要从这百姓与各大郡城当中抽调人手,他们岂敢不从?”
北辰贺话音一落,龙椅上的皇帝眼里已有了意动之色,却在此时,殿首丞相上前一步,朝皇帝行礼,而后转身,又向宗亲王一拜,肃整形色,这才言道:
“陛下,殿下,周都统,老臣有一言,还请诸位三思。”
待众人的目光朝丞相看过去,他才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自前年开始,百姓田中庄家收成便不太理想,加之赋税逐年增加,民间已有怨声,今年自年初至今,滴雨未落,许多地方已经开始闹起灾荒,恐怕今年秋收时分,百姓收成会变得非常惨淡,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征兵,恐惹众怒呀。”
北辰隆的目光扫过丞相苍老的脸孔,丞相如今已年过七十,为国中三朝元老,是北辰国朝中难得的智者良臣,一心系在黎民百姓,为百姓安生进献了不少良策。
只是眼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已有好几回卧病于床,告假不能上朝,他方才说那一席话,中途就被艰涩的咳嗽声打断了两次,可见其风烛残年,已是强弩之末,几近油尽灯枯了。
相比于周弘武的那些话,丞相这段言语倒是更加难以反驳,北辰贺眼中暗藏精芒,心中飞快思量对策。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有jiān佞之臣祸乱天下,举兵yu反,北辰隆目无法纪,杀皇子在前,不尊诏令在后,yu在北境自立为王,此时我等不召集兵马将其镇压,待到此人羽翼丰满,挥师南下,届时黎民苍生,又该是何种境况?”
北辰贺看准了丞相最在意百姓疾苦,便抓着这一点继续言说:
“眼下之苦不过一时,若当真叫北境大军南下,恐怕祸乱便难以止息了。”
丞相脸色连连变幻,眉头紧皱,还yu再辩驳一番,却不料此时皇帝突然低喝一声:
“够了!诸位不必再争,宗亲王计策不错,然则百姓疾苦也是事实,朕便下旨,仅征收五万兵马,再调五万京城精兵,令四方郡守各遣三千兵马充入大军,共计二十万,提南部偏将余锋为将,讨伐邢北关!”
皇帝一锤定音,当即叫丞相拟了一道懿旨,将旨意传了下去。
丞相见皇帝心意已决,垂首长叹,心力jiāo瘁之下,感觉如今政事他已力不从心,不论皇帝也好,宗亲王也罢,皆以己身之利为重,而他若不识时务,恐落个晚来萧瑟的结局。便向皇帝告假说自己近来身体越渐虚乏,想连休几日,去临城闵都调养一番。
皇帝也觉得丞相的确已经老了,便也没有留他,只道:
“丞相便好好将养,待身体好些了,再上朝也无碍。”
丞相长身一拜,叩谢皇帝隆恩。
待早朝散后,丞相坐轿离开皇宫,让府中下属收拾一番,便轻装简行去了闵都。
他预感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故而需在万事皆休之前找到当初辞官之人,这一趟若还无法成事,恐怕北辰天下,便当真无yào可救。
皇帝下旨征兵,于短短半个月内,再度召集十万兵马,又从京城派出五万精兵,北上与南部军队汇合。
一个月后,二十万大军兵临北境,宜平首当其冲,正如当初齐漠所担心的那般,宜平意外反水,令南部大军恨得咬牙切齿,皇帝也已认定齐漠与北辰隆狼狈为jiān,一心要将宜平叛军打压下去,故而新聚合的二十万大军一来,便以雷霆之势进攻宜平。
齐漠向邢北关寻求支援,北辰隆抽调十万兵马,提林傲雪为参将,裴青为主将,一同奔赴宜平,迎接从南面来的二十万大军。北辰隆自己则坐镇邢北关,继续监察蛮兵动向,谨防蛮族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