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角便被人抓住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便侧头去看,但见林傲雪伸出一只手来,抓着她衣裙的一角,而林傲雪的脸却埋进了枕头里,露在外边的一双耳朵红彤彤的,一副既害羞又别扭还不让云烟离开的可怜模样。
被林傲雪这样一抓,云烟一颗心简直软得一塌糊涂,她忙放下水盆,侧过身来,覆手盖住林傲雪骨节分明的五指,放软了语调,轻声问道:
“傲雪?怎么了?”
林傲雪的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回答:
“你先别出去。”
云烟眼里藏不住笑,她朝床边又行了一步,在林傲雪身旁坐下了,将林傲雪的胳膊塞回被窝里,问道:
“怎么了?”
林傲雪的脸依旧埋在枕头里,并不回答,只沉默地摇了摇头,但她一双红彤彤的耳朵却没有要消退下去的趋势。云烟越看越觉可爱,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林傲雪的耳朵。
耳朵突然被云烟微凉的两指捏住,林傲雪吓得一个激灵,奈何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体能随着消耗过多的血一起消失,要补好些时日才能补回来。
云烟恰好趁着她体虚,将那一双耳朵捏在手里把玩好一会儿才松手,见林傲雪羞愤地转头瞪她,她却面不改色,笑吟吟地又拨了拨林傲雪额前垂落的长发,见那发上也沾了不少血污,云烟忽然开口:
“等你伤好一些,我替你沐发吧。”
林傲雪心头颤动,眼里的光彩像是罩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云烟见着林傲雪这副受伤之后虚弱又可怜的模样,一颗心都要碎成几瓣了,这哪里还是人前凶神恶煞的林千户,明明是一只被人抛弃了的受伤的小狗。
“烟儿。”
林傲雪喉咙动了动,沙哑地唤道。
“嗯?”
云烟鼻间轻哼,算是回应了林傲雪的呼唤。
“唔……没什么。”
林傲雪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又在那双温软的眸子看过来的瞬间,那被努力堆高的勇气却不堪一击,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什么也没有了。
云烟被她反复无常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她摇了摇头,也不指望林傲雪嘴里能说出什么动人的情话,抬手在林傲雪的额头上轻轻一敲,道:
“你且乖乖躺着,我去让伙房给你弄点补身体的伙食,你这样下去身体太虚弱,不行的。”
林傲雪刚被打击了一下信心,云烟说要出去,她没再别扭地阻拦,只是在云烟转身走出营帐之后,她又纠结地将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揪着枕头两个角,不停地拉扯,发泄心里懊恼的情绪。
她刚才,差点就一冲动,将心里话说出口,只是,最终还是没那勇气,也不到时机。
云烟从帐中出来,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眼里有些迷惘之色,最后却无奈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朝伙房去了。
这个点儿伙房中并没有人,云烟取了些食材,又捡了些yào草,拿着这些东西去灶台上放好,开始利落地收拾起来。她已经渐渐掌握了烹饪的技艺,煮菜做饭越发熟练,连切菜时的节奏,也有了几分大厨的感觉。
在她认真将一小块已经担过水煮熟的鸡肉细细切丝,放入正熬煮米粥的锅中时,在她身后的yin影中缓缓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人黑衣黑袍,头上戴着斗笠,对着云烟的背影开口说话,其声沙哑:
“云姑娘,属下刚才撞见一个探子要给关外传消息,信上内容说,林千户活着回了邢北关。”
云烟手里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两分深思之色,旋即又取来一棵青菜,从容不迫地将青菜切成碎末,口中平静无波地说道:
“让北辰隆知晓这件事。”
黑袍的神秘男子身影一晃,渐渐隐匿于黑暗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不多时,坐在帐中处理军务,与军师商讨关外变动的北辰隆得到消息,军中有探子意图给关外传消息不慎被抓获,人赃俱在,北辰隆将那未能传出关的密信拿在手里展开,顿时震怒不已。
他下令让所有获知此事的兵将全部封口,同时彻查除此人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同伙,他第一时间联想到去年冬天的永安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