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骤然袭上心间的绞痛让她险些无法自持。
而这种疼痛,在随着她和云烟之间的距离一步一步拉远而逐渐加深。
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聚集了多少堂中之人的视线,林傲雪才艰难地爬上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她离开这里也不过短短两日而已,却好像已经阔别了数月,推门而进的瞬间,那久别重逢的熟悉感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她心间。
她的人回来了,她的心却不知道什么走丢了。
她咬紧牙关,在桌前坐下,用力喘息,竭尽所能地调整心绪,让自己不要太过狼狈和难堪。
小二端了一壶热茶来,林傲雪揭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随手放在桌上,随后便拎着茶壶朝杯中倒水,她的手不经意间一颤,致使壶中滚烫的茶水偏离了既定的路线,仓惶地淋在她的指尖。
一瞬间灼热的刺痛让她将手抽了回来,也连带着打翻了茶碗,她却愣怔着,任由那杯子沿着桌面翻滚,从边缘滑落下去,砸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很快,小二来敲响了屋门,声音中透着些好奇和惊惶,询问屋中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傲雪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碎成好几瓣的茶碗,疲惫地闭上双眼,哑着声音开口:
“不过茶碗碎了,无大碍。”
小二得闻此言,这才退下。
林傲雪俯身将碎裂的茶碗收拾起来,却又不甚被那锋利的裂口将手掌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她看着自己手中那一道半寸长的浅痕中一点一点渗出血来,忽而自暴自弃地席地坐下,自嘲又无奈地笑起来,鼻头酸涩,眼里好像有泪花聚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用双手捂住脸颊,她想声嘶力竭地咆哮,想让自己从这深渊中挣脱出来。
“林傲雪,你不能这样。”
她喃喃地劝说自己。
明明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明明是她主动将云烟推开,为什么竟如此痛苦,这般狼狈。
她们之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又确乎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以至于,云烟放下车帘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她确乎明白,云烟是个危险的女人,她因为惧怕可能降临的灭顶之灾而抗拒云烟的靠近,但又真真切切地被云烟吸引,现实与内心渴求间的矛盾挤压着她,让她难以喘息,又必须艰难前行。
她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种感觉,就像心里受了伤,而她还要亲手将那灌入伤口的du一点一点挤出来。
不知不觉,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林傲雪收拾好了碎裂的茶碗,换了身衣服,浅粉色的秀囊从她的衣服里掉出来,林傲雪又是一愣,回想起来,昨日云烟未将此物拿走,在她失神不注意的时候,又将秀囊放回了她的胸口。
她将秀囊捏在手里,神情格外复杂。
除了这个秀囊,在她的包裹里,还有为了方便执行任务而取下来的结绳和玉佩。这人已经走进她心里,要抽离出去,谈何容易。
这一夜格外漫长,林傲雪靠着墙坐了一个晚上,她浑浑噩噩间,总回忆起自己在军营里刚被北辰隆禁足的那个晚上,云烟来来回回在她的营帐里忙忙碌碌,反复查看她的伤势,用浸了凉水的毛巾替她压制体内发出的急热。
她的意识迷迷糊糊,等外边天色微亮,她惊醒过来,一身衣服都被冷汗湿透,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用力按揉了一下额角,舒缓这种沉闷的疼痛,又调整了一下状态,这才起身下床。
林傲雪将昨日夜行的衣衫拿到客栈后院一把火烧了,回到房间不一会儿,便有人敲响了她的屋门,她拉开房门朝外看,是宗亲王府的侍卫。
“林千户。”
此人一开口,林傲雪便知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声稍后,随后回屋又整理了一番衣裳,这才跟着侍卫一起前往宗亲王府。
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纵然她相信云烟不会将她女子之身的秘密透露给北辰贺,但她却拿不准,在经历了昨日之事后,云烟是否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