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低头看了看。那是一块搓衣板。
从前在军营里,有时会听到军官们在一月一度的休沐日前相约着去烟花柳巷潇洒,然后会有人说“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紧接着便响起心照不宣的大笑声。那是严谦对“惧内”这个词的全部印象,此时成了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
闻人笑急忙跳下床,弯腰抱住严谦的腰,拉了两下,没拉动,“你干嘛啊,快起来!”
“对不起,我……”
那时严谦并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公主不想让他治脸,那么那株yào草便没了用,毁掉就能让她安心。现在想想,那样珍贵的yào草,她大约还是会有些心疼吧。
见他铁了心不起来,闻人笑一边在心里骂他蠢,一边“叭叭”地在他脸上亲了几下:“我不怪你,乖,快起来。”
严谦果然起了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床边坐下,低声道:“真不生气了?”
闻人笑闷闷地“嗯”了声。他来这么一出,她哪儿还生的起什么气。
“我……”严谦有些笨拙地与她解释,“不想让你担心。”
把脸蛋埋在他的胸口,闻人笑忽然就没了脾气。他为了她连完好的面容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她还与他闹什么呢。
“我不是真的不想让你治……”她有些后悔又自责地小声解释,“只是想让你说一句,你是我的,不会被别人抢走。”
严谦心头重重一震,又酸又麻,说不清什么感觉。他本就是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总是体会不到她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爱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委屈你了。”
“没有,你很好”闻人笑直起身子搂住他脖颈,在他耳边认真道,“以后如果我不开心了,你就与我说几句好听话,我就会很开心的。”
严谦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记下,“你若想让我治脸,我再让人去找那yào。”
闻人笑自然是想的。不管怎么说,能治好总是更好些,也能让对他不熟悉的人少怕他些。只是……她不想给他负担,更不想让他觉得她在嫌弃他。
“那yào草没了就没了吧,”闻人笑捧住严谦的脸,凑近了些认真端详,“你在我心里,怎么样都是最俊的。”
少女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是专注的痴迷和眷恋,好像只能容下他一个人。严谦心头忽的涌上一阵热流,源源不断。
低头一口含住她的唇,一边贪婪地汲取她的香甜,一边含糊道:“我是你的。”
满耳都是甜言蜜语,闻人笑搂着严谦的脖子回应他,不知不觉就被压倒在了床上。
严谦用力勾缠她的唇舌,宽阔坚硬的胸膛和精壮的身躯将她牢牢压制,空出来的那只大手悄悄伸进了她的衣摆作乱。
“嗯……”
闻人笑无意识发出的难耐声音令他浑身一颤,手上更加用力几分,无论怎样感受她的柔软细腻都嫌不够。
美丽的少女衣裳逐渐散乱,像只快被剥光的兔子被摆在野狼面前。
“别,停下……”闻人笑紧紧闭着眼,声音带上了哭腔,不敢去看那人埋在她胸口的脸。
“怎么办,”严谦低低出声,“我怕等不到成亲那天了。”
虽然这样说着,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闻人笑由着他给她擦手,心里一阵迷茫。她亏了一千两银子,一株无价之宝生生草,脾气发不出来,反过来险些把自己也赔了……
*
恰好赶上第二天是休沐日,闻人笑一大早便拉着严谦出门上街。
严谦自然没意见,从柜子里取出面具往脸上戴。
闻人笑一把抢过来,蹙眉不悦道:“带这个作甚!”
严谦犹豫了会儿,摸摸她的脸蛋:“会被认出来滟。”
“认出来就认出来,”闻人笑嫌弃地把面具丢到一边,伸手拉住他的手摇了摇,“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总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牵着手上街?现在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戴面具?”
严谦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听你的。”
他终究不忍心让她因为毁容又残疾的自己承受异样的目光,却在她的提醒下又一次意识到,她就快要成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