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鸳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您想知道。”
闻人笑噎了噎,原来她已经纠结得连阿鸳都看不下去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
“月亮门。”
“啊,”闻人笑听到这话有些意外,抬腿往外走,“走,去看看。”
*
闻人笑出了门并没有往月亮门走,而是朝摘星阁的方向走过去。
上到楼身一半的高度,闻人笑走到阳台,扶着栏杆往下望,果然看见了站在月亮门那里的严谦,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撒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个傻子,”闻人笑托着腮叹了口气,“他怎么就不明白。”
她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卑微又隐忍的驸马。
其实,严谦说那些下流话的时候反而更让她觉得……
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几个长得像自己又像严谦的漂亮孩童跑来跑去,闻人笑崩溃地甩甩头,“闻人笑你疯了吧!”
*
时间在月色里安静地流淌,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凉意。
闻人笑在高楼上凭栏而立,严谦在月亮门边站成了一棵树,丝毫未觉有人正在用温暖的目光看着自己。
闻人笑转头,问此时不知正在哪个角落隐匿着身影的阿鸳,“阿鸳,你说他怎么还不走?”
“……”
或许是不知如何回答,阿鸳没有出声。
“阿鸳,你说他为什么宁愿站一下午也不来找我?”
这回阿鸳倒是知道答案,没怎么犹豫就道:“您不让他找。”
“……”这回语塞的变成了闻人笑,她转过身安静地望着严谦,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闻人笑轻轻蹙起眉,觉得这样不行,“阿鸳,你说他再站下去会不会生病?”
阿鸳:“……”
没得到回答,闻人笑也不在意,走进屋拿了张纸,写了个字,又走出去,把纸揉成一团,朝严谦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纸团还没飞出多远,就摇摇晃晃地落下。
闻人笑估摸了下距离,摸了摸鼻子,走进去拿了好几张纸,揉成更紧的纸团,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扔。
阿鸳看着兀自玩得开心的公主,目光一点点变得柔软。
“阿鸳,”闻人笑试了好几次,纸团落下的位置都还离着严谦十万八千里,于是不得不放弃,“你来扔。”
“是,”阿鸳淡淡应了声,走到闻人笑身边,朝下看了两眼,手中随意捏出的纸团“嗖”地一下飞出去,正中严谦的额头。
闻人笑:“……”
严谦像一座被施了法才活过来的雕像,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捡起那个纸团,看了眼上面的字,然后抬头朝闻人笑所处的位置望过来。
闻人笑下意识往下蹲了蹲身子,用栏杆挡住自己的身影,像个恶作剧被抓包的孩童。
“阿鸳,看看他走了吗?”
阿鸳默了会儿,声音竟透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走了。”
“哦,”闻人笑拍拍裙摆站起来,继续站着看了会儿,直到严谦骑着马在夜色中出了府,她才叹了句“真辛苦”,转身下楼回寝殿。
*
另一边,严谦骑着黑色的骏马奔跑在空旷的官道上。
他一手拉着缰绳,袖子里装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随意潦草地写了个“走”字。
那是闻人笑的笔迹,他舍不得扔。
“让我走啊,”他眼眸低垂,低哑的声音轻不可闻,却无端透出一股偏执,“没关系,我很快就回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公主留在他的身边。
*
这周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休沐日的前一天。
想着严谦今晚就会回来,闻人笑一上午心情都很愉快。
她一边给院子里新养的几株yào草浇水,一边含笑盘算着,要等严谦来哄她开心,绝不轻易给他好脸色看。
“公主,”一名宫女走过来,身上穿着春天新制的鹅黄宫装,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好上几分。
“嗯,”闻人笑应了声,笑着问道,“怎么了?”
“三殿下来了。”
闻人笑一怔,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把手中的水壶塞到那宫女手上,道了句“你来浇这几株”,然后便转身兴高采烈地往正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