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去卑府上得他命令,都以匈奴贵人正室名号阏氏,相称王瑗。他说,从此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女主人,谁敢对她不敬,如同藐视冒犯本王,罪死不赦。
府内男女奴仆历来感叹王庭之中最着名的美男子,在国中受尽父母从无限度的万千宠爱,目下无尘,从无任何女子能入尊眼,且无任何亲近姬侍,从始至终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王子殿下将会青睐怎样的女子,又是怎样的女子才能承受如此恩幸,待他初入汉地归来,带回了一位汉人女子,这个困扰他们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
私下众人闲暇时相聚讨论评价这位新来的汉人阏氏,其间能够近身侍奉王瑗的侍女也格外荣光,处处受到别处奴仆尊敬。
她们之中一位首席侍女神情无不倨傲得意,神采飞扬说道:“据说她是尊贵的汉室血脉,就像从前的昭君公主,宁胡阏氏,并且一向骄纵的王子将这位汉人贵戚女事事都放在心上,待之如珍似宝,受其冷遇也甘之如饴,而且从不恼怒,竟然还屈身折节如一奴仆卑微地,将天下所有的珍宝都献到她面前,讨她欢心,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外人都说王子殿下尊贵无比,我看这位汉人阏氏才是最尊贵的。”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从这新阏氏甫一入府就到得到了王子的百般照顾,宠爱日隆,现在听闻其中辛秘更不敢怠慢,事事小心侍奉,唯恐惹她动怒,不称心意。
可有一粗陋男仆不以为然:“如此专房之宠,令人瞠目,汉人就是有了这种事引发大祸,天下大乱。夏朝的妺喜,商朝的妲己,周朝的褒姒,晋国的骊姬,莫不是如此,真是让人忧虑,王子恐怕将要沦为后世笑柄了。况且汉人还有句话叫做以色事人,色衰爱弛,得罪于君,爱弛恩绝,恐怕这位新阏氏若是年老色衰便会被王子弃之如敝履。”
这位精明强干的侍女,白白翻他一眼,口齿锋利,挺身上前对着男仆不屑驳道:“哼,王子心甘情愿,你又来充什么完人,连单于大阏氏都没发话,你是什么东西,还轮得到你来说叁道四。
女人要有这么大本事搅得天翻地覆,早就没有男人立足之地了。你们这些男人,天性最贱,从小到大无能无耻的错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是一个废物,反而怪到女人头上,都是生养你们供你们奴役的女人的,错了。χτfΓěě①.coм(xtfree1.com)
有福不能同享,有难就要抱怨推脱给女人,要求女人一起同当,躲在女人背后避祸享福,不负责任,反而还责难女人不肯同他一起受苦,不肯为他奉献,说女人是爱财,祸水,趋炎附势,殊不知,你们男人才将这些教条贯彻地最好。
殿下天性纯良,与你们这些不是人生的东西更是天渊之别,他人又生得标志,愿意与阏氏同享富贵,忠贞不二,堪为男人品德模范。女人要是朝叁暮四,暗怀珠胎,便是死罪,所有人的唾骂,换在男人就是天经地义,众口交赞?怎么不反省反省你们自己怎么害得女人这样。
趋利避害是天性,女人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跟你们一同受罪,不能享福。你们从来都只敢骂女人,却不敢去骂男人,你若真有厉害,去当着殿下的面去说,我就服你,看他不把你的皮,剥了。
说着就要上手打他,奥野站了出来,急忙将她拦在身后,乜斜双目,目光凌厉,也出声帮腔:“如若你所说殿下好色,那比阏氏还美百倍千倍王子母家呼延部的居次们岂不是各个早都在王府站着,人满为患了,这还需要大阏氏为王子操心吗。
王子又不是世上那些一看女人就发情如兽,目光如炬的俗人,庸人,烂人,又怎么会从小不近女色,你们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是那样的败类,也揣度殿下也是那样的人,一见王子清高出尘,怕连累自己提高准则,没有女人福可享,就排贬他,当真龌龊。王府怎会生出你这样的人,就当将你赶杀出去,别脏了这里的地。殿下的心意,我们这些奴婢又从哪里猜测得知。”
王瑗身边的匈奴侍女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见这男仆侮辱她们的贵主,其余侍女也出来维护,团结一致都纷纷讨伐他,劝道:“两位姐姐不必动气,让我们好好跟他打一场,他们方才知道我们的,厉害!”
这时其余男仆见势不妙,还想护着他,反被这些健壮的侍女一把推开。男仆首领见状就要聚众斗殴,要是闹大还是他们吃亏,忙转身打了那人一个巴掌,把他扇倒在地,连连央告求饶,生怕她们前去告状,而王子早有警告在前,因一人私下诽谤诋毁阏氏,连累他们小命不保。
那男仆低头瘪嘴,耸起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连连后退,生怕被打,目光不敢直视一脸冷冷看他的侍女。大家都认为她们说得很有道理。王子品行端正,他推己及人,御下极严,王府规律也是整个匈奴最清净严厉的。此后王瑗所在门庭也愈来愈成了府中奴仆都想前去服役的最向往之地,对其上到她之本人,小到一草一木,无不殷勤献媚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