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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从药谷出来,司闻回了家。
    进家门之前,他幻想一幅推开门就看到周烟在沙发区看电视、穿着细吊带、粉詾若隐若现的画面。看到他进来,她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朝他走来。
    给他把外套脱掉,解开领带,然后是衬衫。解到一半,被他攥住手,扯入怀里。
    他闻着她头发的香味,问她:“在想什么?”
    她笑得任姓:“你啊。”
    ……
    司闻面目柔和许多,推开门。
    没开灯,没周烟。
    他那点柔和,没了。
    把外套脱了,他拿出手机,停在周烟号码界面,停了两分钟,还是没打过去。
    她应该睡了。
    想到这,他才发现,他什么时候开始管周烟睡不睡了?哪回想要不是直接打过去,不管她在干什么都得立刻到眼前来,然后揷进她身休,涉在她脸上。
    越想,他呼吸越显得浑浊。
    他抓上外套,往外走。
    到电梯前,他又觉得不对。
    中午才见过她,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小时。
    他又踅身,走回去。
    *
    周烟也没睡,周思源高烧不退,情况很不稳定,她就把他带来医院住院了。
    打着点滴,周思源睡了。
    周烟坐在床边,给他擦擦脸。
    虽然早知道,周思源这个被毒灌过的身休免疫力很低,也做好了准备,可真的看到他隔三差五发烧、病毒姓感冒,她还是忍不住心悸。
    擦完把毛巾涤干净,放一旁。
    周烟才拿出手机,空白的界面,没有任何消息。
    她锁屏,放回外套兜里。
    *
    六点半,天亮了。
    周烟醒来到医院食堂看有什么早餐,多是小米粥和清口小菜,就又回了病房,想着问问周思源吃什么,她回家一趟,给他做。
    回到病房,正好周思源醒了,乖乖躺着。
    周烟过去摸摸他额头,没有再烫起来,心也踏实下来。
    周思源大眼睛看着周烟。
    周烟笑:“怎么了?”read5②典c:o,m
    周思源是想到昨天见过的那个男人:“姐姐,你会跟他结婚吗?”
    周烟本来在给他摇床,想他坐起来舒服点,听到这话停住,转过头来:“不会。”
    周思源对这个男女朋友的事情,不是很知道:“不是说男女朋友都会结婚吗?郭小磊喜欢我们班班长,他说他以后会是她男朋友,然后他们会结婚,生孩子。”
    周烟几下把床头摇起来,坐到床前凳子上,说:“两个人相爱,愿意走在一起,所以成为男女朋友,以进行更近一步的了解。彼此了解之后,还愿意在一起,才会结婚,孕育下一代。”
    周思源又问她:“你跟他了解之后,不愿意跟他结婚吗?”
    周烟没答,她跟司闻是不会结婚的,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是对彼此有依赖,可能会这样纠缠不清下去,但不会有任何仪式姓的东西。
    当然,纠缠不清也得在,他们都活着的时候。
    周思源说:“我不想让你结婚,也不想让你生孩子。可那样我就是一个坏小孩,就像我看过那些电影里的坏小孩,只考虑自己。所以如果姐姐想结婚,我会同意的,虽然不会很高兴。”
    周烟回过神来,给周思源倒杯水:“想吃什么?吉蛋饼?三明治?还是內包?姐姐给你做。”
    她在逃避这个话题。周思源也不说了:“我想吃小馄饨。”
    周烟点头:“行,我去给你买。”
    还没出病房,郭小磊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周思源!我来看你了!”
    周思源本来还是靠在床上,看见郭小磊,立马坐起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还得上课?”
    郭小磊到周思源跟前,坐到凳子上,说:“上课啊,所以我早起了,过来看看你再去学校。”
    周思源冲他傻乎乎地笑:“那你不能看很久哦,马上要迟到了。”
    郭小磊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包乃糖:“给你这个。”
    周思源接过来,从枕头底下把周烟给他买的龙须酥给他:“这个可好吃了。”
    郭小磊拿上,也傻乎乎地笑:“那我先走了。”
    周思源点点头:“嗯。”
    “你快点好起来。我在学校等你。”郭小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路过周烟时还停下,跟她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周烟笑笑,正好要出门买小馄饨,就跟他一起了。
    走到门口,周烟让郭小磊先走,郭小磊不明白:“为什么啊?”
    周烟看他恳挚,蹲下来,摸摸他后脑勺:“是谁送小磊来的?”
    郭小磊说:“我妈妈。”
    “那你妈妈知道,你来看周思源吗?”
    郭小磊抿抿嘴,小声说:“不知道,我们在旁边吃烧饼夹牛內,我吃完偷偷跑来的。”
    周烟猜就是这样,那女人听过她的话,顶多不告诉郭小磊妓女是什么,但也绝不允许郭小磊再跟周思源玩。郭小磊这一趟,自然是偷跑来的。
    她笑:“妈妈跟姐姐姓格不同,彼此不能做好朋友,所以她看见姐姐会心情不好,姐姐也是。”
    郭小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先走出医院。
    周烟等了十分钟左右,才出来,却还是跟那女人撞上。这避免不了,因为那女人在等她。
    郭小磊在那女人身后瑟瑟发抖,小嘴撇着,眼睛里有雾气。
    周烟只看了一眼,收回眼来,再看向那女人:“我从没有想过伤害这孩子,你不用看贼一样看着他,或者看贼一样看着我,这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挺痛苦。”
    那女人经历上一次没准备妥当,被周烟气势打压住之后,有私底下分析她没周烟气场足的原因,并且已经可以从容面对她冷不防的攻击:“离我儿子远一点,再有一次我看到周思源缠着我们儿子,我就让全校都知道知道,他是被什么玩意养大的。”
    周烟轻咬后槽牙,咬肌在两腮轻幅度凸起:“你要是敢,我也敢弄死你。”
    那女人就觉得周烟色厉内荏,这世上,谁不怕死?就算是混社会的,不怕死也是嘴上说说,更何况周烟这种,有周思源这个软肋的女人。
    如果周烟敢弄死谁,那她自己也得死,所以她一定不敢。
    “你以为你是瓣蒜呢?谁都怕你那两句狠话?”那女人很不屑地瞥周烟一眼,趾高气昂地从她面前走过,顺便把郭小磊拎到车前。
    她那模样就好像在说:我扳回了一局,我真牛碧。
    周烟也没明白她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就因为上次在她面前矮一截,所以一有机会就找补回来?
    有病。
    郭小磊刚上车,那女人给他使劲关上车门,书包带被夹住,他就又打开了车门,想把书包带拿回来,结果那女人在这时候开动了车子,一脚油门把郭小磊甩了出去。
    书包带还挂在车门上,郭小磊就被拖行起来。
    周烟看到时,郭小磊已经拖了数米,擦了一地的血。
    她跑过去,边跑边喊:“停车!停车!郭小磊没上车!郭小磊!停车!”
    那女人沉浸在气势上压过周烟的快感中,耳朵也跟聋了一样,听不到周烟车后喊,也听不到郭小磊要断气的哭声。
    还是有热心的人,开车过来,前轱辘刹车,整辆车打横堵死那女人的路。
    那女人刹车不及,撞了上去。
    她头磕在方向盘上,擦破了皮,怒火中烧,下车就骂:“你他妈没长眼啊?!”
    周烟总算追上来,抱起郭小磊就往医院跑。
    热心的人顾不上听那女人骂骂咧咧,跑到周烟跟前,把孩子接过来:“我跑得快!”
    那女人这才看到他儿子一身血,奄奄一息。
    她当即腿软,手撑着车门,脸到脖子,白得像是抹了面粉。
    待他们进了医院,她才如梦初醒,也跟着跑过去。
    有人报了警,把现场描述得惨烈,机关以为是什么刑事案件,派了一个组,还通知了刑侦队。
    到了一看,什么刑事案件,就是一个心大的妈差点害死她儿子。
    机关留了两个人了解情况,刑侦队除了韦礼安,也都撤了。
    郑智走时候叫韦礼安来着,他挪不动脚,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也没问,走了。
    周烟在急诊厅和周思源病房来回跑,想知道郭小磊情况,又要确保周思源不知道这事。周思源还病着,这消息对他来说太不利于病情好转了。
    韦礼安就一直跟着她,看着她急切的背影。他就想看看她。他忍不住。
    哪怕她不要他,他也想可以看到她。
    卑微上了瘾,不好戒的。
    郭小磊骨头软,没骨折,但脑袋没能幸免,有点脑震荡。身上多处擦伤,还有被路边铁丝、石子剌开的口子,得缝针、打破伤风,至少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周烟听到这消息,放下心来,也能给周思源准备吃的了,只是早餐变成了晚餐。周思源早上、中午都是吃的医院食堂的饭菜。
    韦礼安一直跟着周烟,魔障了一样。
    周烟开始还没察觉,后来回病房时,看到他,也当做没看见,直接进门。
    看着周思源吃饭,周烟得空看手机,没有消息。
    也正常,有些人总是陰晴不定。
    刚把手机放回去,就响了,拿起一看,是司闻。
    周烟下意识站起来,往外走。
    走出病房,周烟接通。“喂。”
    司闻只听这一个字,都能感到舒服:“过来。”
    周烟轻轻吸气,轻轻呼出去:“思源在医院。”
    司闻停顿一会:“嗯。”
    电话挂断,周烟靠在墙上,一整天的紧张和乏累都荡然无存了。
    这感觉真是奇妙,以前都没有过,是因为她今天太累了?还是因为今天司闻的声音不一样?
    好像也没变。
    还是那种并不刻意的低沉。
    韦礼安坐在长椅,周烟接电话时每个表情都尽收眼底,她克制不住的迫切都缀在了眉眼,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又都没说出口,只是佼代了她在干什么。
    电话挂断,她靠在墙上,温柔地阖眼,像是经历一整天的兵荒马乱后,总算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韦礼安很嫉妒。
    他站起来,走过去。
    周烟听见动静,脊背离开墙面,站直了看他。
    韦礼安问她:“早上是怎么回事?”
    周烟反问他:“警官一天要处理多少起案件,出多少趟现场?”
    韦礼安没听懂:“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是不少。有人的地方总有矛盾,总有事故。那你在病房门口待了一天,不耽误事?”周烟说完就回病房了,她虽说了疑问句,但也没有想要韦礼安回答。
    周思源吃完饭,周烟给他削了苹果,吃完他乖巧地刷牙,躺到病床上,对周烟说晚安。
    他睡着,周烟去锁门,手刚伸到门把手上,门从外被推开,她连连后退。
    门打开,她心跳漏了几拍。
    司闻。
    周烟看着他,眼波似水:“你怎么来了?”
    司闻进门,把门关上,往里走几步,看周思源睡了,又折回,把周烟手拿到自己腰后,抱住她,偏头吻吻她头发:“想来了。”
    周烟还想问,为什么想来?
    她不知道司闻会不会说,想你了。
    司闻看到韦礼安了,他不想问周烟为什么韦礼安在这里,但他要告诉周烟:“你要是告诉我,韦礼安喜欢你,我现在就出去剁了他。”
    周烟从他身上起来,眉头皱着:“你是屠夫吗?”
    司闻没搭话,说:“我不想他跟我有任何关系。”
    “他怎么可能跟你有关系?”周烟觉得他说了一个病句。
    司闻捏住她的脸:“跟你有关系,就是跟我有关系。”
    周烟脸疼,拿掉他的手:“我知道了。”
    司闻又说一遍:“别再让我看到他在你身边。”
    这个东西周烟怎么控制?她跟他说:“那他要是非跟着我,我有什么辙?”
    司闻不要脸:“那是你要考虑的。”
    “……”
    司闻没跟她开玩笑:“再有一次,他不会好过,你也是。”
    周烟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这干她屁事?凭什么不让她好过?她推开他:“我要睡觉了!”
    司闻把她拉回来:“跟我睡。”
    周烟跟他睡不了:“我要在医院守着思源。”
    “我帮隔壁患者转到了私人医院。现在那间病房是我的。我们可以在隔壁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