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气候湿润的南方，冬天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保暖，小时候外婆总是会说闵蕤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十年来没了联系，以前的那些温暖全都化为了近乡情怯的酸涩，流进心里的味道是苦的。
    他没有他们，在首尔的这十年过得很好。
    他们没有他，这十年来过得也不错。
    “挺好。”闵蕤不知道自己在接下来该说什么，十年不见，他面对本该是自己生命中最亲近的女人聊天时甚至还要想着社jiāo场上的客套技巧来缓解气氛。
    他有些累了。
    闵蕤扯了扯自己衬衣的领口，把红色蝴蝶领结扯了下来放在休息室的茶几上。
    秦敏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也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
    她手里握着的手包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慌不迭地拉开拉链拿出自己的手机。
    “喂？您好。”秦敏礼貌地回复着对方的话，“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她挂了电话之后又看向闵蕤。
    闵蕤嘴角还是带着笑，没有留恋的样子，也没有埋怨之类的负面情绪。
    看见她因为紧张握紧手包的双手，闵蕤善解人意道：“是不是该彩排了？您快去吧。”
    他成长在北方，说普通话时一直都带着跟南方长大的妈妈不同的京腔，前鼻音后鼻音儿化音都发音格外地道。
    您和你的差别，听在耳里格外清楚。
    秦敏微微蹙着眉：“妈妈回头再来找你。”
    “到时候再说吧。”闵蕤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站起身子，仰头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我和哥哥们在中国的行程完了之后就要去韩国准备演唱会的彩排。可能抽不出时间来了。”
    ——
    果不其然，第一次拨打，电话还是忙音。
    意料之中，闵蕤放下手机，把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然后闭上眼睛，对着化妆师小姐姐颔首示意：“可以了。”
    化妆师给他刷上一层眼影，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下的工具着力在皮肤上的轻重，在闵蕤的眼皮上划出好看的渐变色努力晕染出桃花眼的效果。
    郑浩锡坐在旁边，他已经画完了眼妆，比闵蕤要自由一些，便给他递过来一颗喉糖：“没事吧？”
    秦敏离开后，闵蕤见到他们时的表情很是平静。
    平静到让他们察觉出他的漠然。
    闵蕤看不见郑浩锡的动作，此刻也不太方便和他聊天，只是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一声，接着就感受到有一只大手环住了自己靠近郑浩锡的那只手。
    他任由对方往自己手心里塞了一颗圆圆的有些黏糊的东西，也不急着含下去。
    田正国换了衣服坐在闵蕤的另一边等着化妆，从闵蕤的手心里抠出喉糖，给他喂进了嘴里：“张嘴。”
    闵蕤乖乖微张着嘴巴，化妆师小姐姐在这里，他不怕田正国给他塞什么奇怪的东西。
    感受到舌尖清凉的薄荷味，闵蕤舒展了眉。
    原本眉心有些微蹙的英挺的眉，此刻倒是完全放松地展开了。
    “刚才还一直皱眉呢。”化妆师小姐姐给他用了层较淡的底色描眉，“有什么烦心事吗？”
    闵蕤感觉有刷子在自己的脸上动作，便不睁开眼，只是嘟哝着：“在想事。”
    田正国知道闵蕤的身世复杂，也不在外人面前多言这些，转移话题道：“闵蕤，毕业典礼很快就要到了。”
    闵蕤已经是毕业生了，他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回高中参加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的流程就是领毕业证书和听校长发言，已经出道的偶像可能会多一项接受记者采访的环节。
    好歹首尔艺高也算是在韩国排名数一数二的艺术高中，闵蕤得给校方面子才能稳住他自己在学生中的口碑。
    “我会回去参加毕业典礼的。”闵蕤道，“那也是我的毕业典礼。”
    金硕真刚才就已经走了过来，在田正国的脑袋上夸奖似的揉了几把：“听说还会布置地跟记者发布会一样，还会有媒体到场呢。”
    闵蕤摆摆手：“或许吧。”
    韩国的媒体吹他贬他还不一定呢，就算他考上了成均馆，舆论还不是掌握在那些江南区的人手里？
    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