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宝在拿枪的那一瞬开了【子弹时间】, 她掏枪、射击、收枪也不过区区一秒。
    【幻觉之轮】上被她装了高能□□，子弹穿膛而出的声音就与敲击薄膜键盘一样小。
    这一切都在金莎低头喝茶的一瞬间结束了。
    她感觉似乎有什么击中了自己，但她猛地抬头时，对面的楼天宝又没有丝毫的异样。
    “抱歉, 我的手碰到您了。”楼天宝把手收了回来。
    “没事。”金莎说。
    接着, 金莎就坐在位置上, 陷入了沉思。
    金莎并不是真的陷入了沉思, 她陷入了幻觉, 调慢了她幻觉里的时间。这样金莎暂时就停了下来。
    自从赵一的事情后，楼天宝对所有人都带了一分疑心。
    楼天宝说：“抱歉我要去一下卫生间。”
    她站起来, 往标着卫生间的方向走。
    领导的房间中一定也有许多监控探头。
    楼天宝可不能在监控探头下试探她。
    她选择去卫生间，转移阵地。
    金莎房间的卫生间只有一间，位置不大，不够两个人进入。
    楼天宝进去之后查看了一下, 上下左右完全封闭，没有地方放摄像。
    于是, 她先在这里放了一个窃听设备, 就走了出来。
    接着是金莎, 让她产生似乎有尿意的幻觉, 等她一个人进卫生间。
    楼天宝坐在外面, 让金莎在里面小小地做一个梦, 梦的内容就是重现她参与计划时的对话。
    金莎在卫生间的马桶上, 半梦半醒地说了计划的开头，楼天宝就确认了她不是恶魔那一党的人。
    她的对话内容显示，她的确与恶魔没有关系。
    【幻觉之轮】产生的幻觉是可以穿越任何封闭术的, 不仅是针对大脑的封闭术, 还有各种玄幻术法, 是万能幻觉术。
    等楼天宝确认完毕，金莎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楼天宝也将施加在她身上的幻觉取消了。
    金莎只以为自己太累了打了个瞌睡，楼天宝就一直在等她。
    “领导你睡着了。”楼天宝说，“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金莎的确感觉自己似乎睡了一会儿。
    她说：“你说吧。”
    -
    楼天宝保留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恶魔没有成功附身，而是让她拥有了一部分恶魔的特征。
    现在她可以前往恶魔的世界了。
    金莎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她说：“之前也有人没有被恶魔完全附身。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假扮恶魔前往魔界？”
    楼天宝点头。
    “我很担心你暴露身份。”金莎说，“恶魔也有一份自己的记忆，如果你暴露了，他们会加大对我们的戒备，那我们反过来寻找突破的计划就难以实行。这样吧，我先去找一下你身上这个不完全恶魔的资料，尽可能地传给你，然后，你再前往魔界。”
    “好的。”楼天宝表现得很听话。
    其实她早就从莉莉丝那边套出了所有她知道的事，但她既然参与了金莎的计划，那就要服从指挥。
    和金莎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
    金莎让楼天宝在其他房间休息，等明天天亮，就穿上物资分配组组员的衣服，跟着补给车回宿舍，与她安排的替身交换。这样恶魔也不会起疑心。
    恶魔在不附身的时候，是一种只有知觉的粒子，虽然金莎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被恶魔附身，但这地下有将近一百个她安排的自己的替身，且大多数人都在做一些看似重要的工作，而她平日里只处理文书，还经常加班，所以恶魔一直没有盯上她。
    楼天宝对金莎的做法表示赞同。
    如果她也走到心脏中枢的位置，她也会这么做。甚至她有可能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悲惨一些。
    恶魔对这些文员的兴趣很小，金莎平日也尽量用面对面交谈的方法交接重要事项和文件，【无间道计划】就是没有纸质文书的，完全由口头计划和暗号组成。
    人类的记忆力还是很惊人的。
    为了不让人起疑，金莎让楼天宝去了审讯单位呆一晚。
    其实楼天宝现在已经完全不会被恶魔粒子盯上了，但她依然照做，等到天明才离开。
    她回去打了个申请，要求将自己调回莘城，申请很快被驳回了。
    没过多久，一封来自更高等级的指令文书就发了过来，某不知名层级的上级，通过层层关系，让楼天宝原地待命，不得出入红城。
    楼天宝大概猜到了这封文书是谁发出的，她就呆在了红城，做一些比较常规的工作。
    五日之后的晚上，有人再次敲开了她的房门。
    这人依旧是一位重工工人，但不是上次那位，这人的身上依然带有丝丝恶魔的臭味，但他不是恶魔。
    楼天宝跟着他，一言不发地走入货运车中。
    这是改良集装箱车，楼天宝仿佛一个货物一样上了车，车里非常黑暗。
    这车子里有很浓厚的恶魔臭味，楼天宝感觉有些反胃。
    “是不是晚饭吃了不消化？我还以为你早就改良过胃部了。”黑暗中有人说。
    楼天宝回答：“不，是晚上吃的东西不好消化，不是胃部的问题。一不小心吃了一点人体不能吸收的东西。”
    黑暗中那人笑了一声，旋即打了个响指，车厢内的灯被他打开了。
    楼天宝看过去，内心暗暗吃惊，这人居然是赵一？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楼天宝皱起眉，认真闻了一下。
    赵一的身上散发出恶魔的臭味。很浓，这种感觉，仿佛是将他丢进了恶魔粒子的池子里腌了三五天那样，但楼天宝分辨得出，他身上的恶魔粒子。
    “你……”楼天宝皱眉，“你对赵一做了什么？”
    赵一意识到楼天宝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情况，立刻看向一旁的铁笼，举起一根手指放到自己的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方才他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此时的赵一又变回了赵一。
    “一点小手段。”他说，“反正这人也迟早要被附身的，我觉得他看起来很关心你，也方便和你一起活动。”
    赵一本身就是诱饵，现在他如愿以偿成为了恶魔的附身对象。
    楼天宝不知道应该为他惋惜，还是为他的计划成功而感到高兴。
    “你不去看看孩子？”赵一——或者应该说是肉狗，他指了指笼子。
    但她在肉狗刚才的一瞥里也明白了，那笼子里放着的，显然是这次要带下去的恶魔崽子。
    她和肉狗说过，自己要带孩子下魔界，那笼子里装的应该就是她之前那个身体生的崽子。
    笼子里的崽子只是偶尔砸吧两下嘴，间或有一些血腥味飘出来，大概是刚吃过东西，睡着了。
    楼天宝看向赵一：“睡得很好。你喂过了？”
    赵一：“喂了一点。这孩子真奇怪，不吃人肉，喜欢生牛肉。你训练的？”
    楼天宝耸耸肩。
    她怎么知道这些崽子喜欢吃什么东西。
    “去魔界还要一点时间，不如我们聊聊天。你这几日在做什么？”肉狗小声问。他真是不肯放过一丝和“莉莉丝”说话的机会。
    楼天宝：“……训练。接到了命令，不能离开红城。”
    肉狗叹了口气：“我知道，那命令是我们的上级给的。我是问，你这两日有没有做些别的什么的？比如你的爱好？”
    楼天宝：“睡觉。”
    肉狗的眉毛跳了跳。
    楼天宝没说错，莉莉丝曾经在魔界的确是个懒散的家伙。
    一路过去，肉狗叽叽喳喳说了好半天，楼天宝听得耳朵都生出了茧子。
    她有点想往赵一的腿上也来一枪幻觉子弹，不过还是忍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肉狗对楼天宝说：“走吧，到地方了。”
    他先下车，又对楼天宝伸出手，十分绅士地将她请了下来。
    此时，他们正处在一处十分荒凉的废弃矿山前，这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他们俩。
    “来了。”肉狗说。
    眼前的矿山土突然松动，黑土陷了进去，里头传来一阵古怪的咕噜声。
    像是……什么东西沸腾了一样。
    肉狗说：“进去吧，不要担心。恶魔是不会被粒子层腐蚀的。你这副皮囊也一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回去。”
    说着，他朝那仿佛沥青一样的洞穴伸出了自己的手，快速进入了黑泥之中。
    楼天宝伸手触碰了沥青，那沥青便立刻感受到了楼天宝身上的恶魔粒子，温柔地包裹住了她。
    于是，她跟随肉狗走了进去。
    这沥青是一种比附身的恶魔粒子还要浓厚细密的东西，楼天宝碰到的时候，它们自动附着到了她的皮肤上。
    这一刻，楼天宝意识到恶魔可能是某种掌握着更高科技的生物。
    沥青之中很温暖，也有空气，楼天宝可以呼吸。
    她像是被无数双手托了起来，往地底深处运送。但在某一刻，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楼天宝感觉到自己似乎穿过了一道“门”。
    外界逐渐传来各种奇怪的咕噜声和嘶吼，楼天宝尝试将这些声音传递给胃袋之中的莉莉丝，莉莉丝也做出了差不多声音的应答。这是他们的语言。
    她到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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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啦！
    赛博朋克2077，启动！
    小剧场明天明天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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