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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族大婚(下)
    泉渝拿过了一旁的红绸, 与楼天宝一起拜过了天地高堂。
    他还能听到楼天宝内心报菜名,便小声说:“别紧张。你不用报菜名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只吃菜,不吃人。”
    菜名顿了顿。
    楼天宝无奈道:“那就好。”
    等拜完了, 楼天宝在喜娘的搀扶下离开了正殿, 去了泉渝的寝宫。
    前厅的热闹与她无关, 楼天宝只想快点将这尊沉到死的头冠摘下来, 她脖子都要断了。
    泉渝的寝宫被他事先施过术法, 里面没有水,就连潮湿的水汽也没有。
    楼天宝在寝宫里坐着, 摘掉了脑袋上的头冠。对着镜子一看,她发现自己的脑门上出现了两道浅浅的红印,她揉着印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歹结束了。她想。
    明天, 她就可以去见海洋之主,向他求取杀死午门掌门的武器。然后, 她就能离开这里, 返回蓬莱。
    桌上放着一些糕点, 大概是海族制作的, 糕点弥漫着淡淡的海藻腥味, 不是楼天宝喜欢的那种。
    她觉得婚服有些紧, 走了两步, 刚想去屏障后方将婚服换下,正门口就来了人。
    身着蓝白银混色婚服的泉渝来了。
    他今日戴了玉冠,头上也有几条珠链, 垂在额前, 衬托着他那双如玉的双眼。
    楼天宝赶忙走回桌前, 问道:“你怎么来了?前面不需照看吗?”
    泉渝笑着摇摇头。
    他朝楼天宝缓缓走来,说道:“不用。我安排的家宴上只有长老,我不需要向他们敬酒。”
    楼天宝干笑。
    泉渝朝她这里走,她就往桌边挪。泉渝继续朝她这里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楼天宝一个激灵,她那不妙的感觉又上来了。
    泉渝看着她的额头,说:“我这里有膏药,你额头的皮肤擦破了,给你涂一点,半个时辰内就会长好。”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楼天宝拽到了床边。
    楼天宝僵硬不得动弹。
    她想拒绝泉渝,但泉渝在内心用更坚定的声音让她坐好别动。他从床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碟,扭开盖子,用中指取了一些,凑近楼天宝,在她的额头上小心按压。
    楼天宝往后躲了躲,泉渝就笑说:“不要怕。这药膏里没有任何不良成分,不会蛊惑你,更不会让你有什么反应。”
    楼天宝有些尴尬。
    药是没有,但是……
    泉渝的身上,的确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馨香。
    就如海酒一般,不浓烈,但甘甜醇厚。
    她记得这种味道,当年的【没有人酒店】之中,她在池水浴缸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仙人……我……我想出去透透气。”楼天宝稳住心神,她说。
    泉渝的手指在楼天宝的头上缓慢摩擦,很快,那手指便离开了额头,往她的侧脸上滑动,抵达了她的红唇。
    “你真的要离开?”泉渝靠近了她,吐气如兰道,“你真的……不想留下来?”
    他在使用自己的蛊惑术法。
    楼天宝意识到,泉渝的药膏中的确没有任何催情成分,但他本身的气味,他的声音,就有极强的催动力。他是蛟龙真仙,法力远在她之上,这蛊惑的术法,更是有压倒性的威力。
    楼天宝用手撑着床边的栏柱,泉渝则不屈不挠地靠过来。
    他伏低身,在楼天宝耳旁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没有一点动心?”
    “仙人,请自重。我已经有恋人了。”
    “无妨,我把你抢过来就是了。”
    这人开始乱说话了。
    楼天宝用尽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掀开。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桌边,扶着桌子对泉渝说:“我们说好了,这只是一次和平交易。就让它只是一次交易,好吗?”
    泉渝坐在床边,他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为何要如此死板。”他说,“我是想得到你,你也觉得我俊美无比,再说我也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我早说过,您不必如此。”
    “那我要是偏要呢?你又何如?”泉渝的表情变得有些狠戾,“过来!”
    这一声“过来”含有九成功力,楼天宝在他的威压之下,不得不走过去坐下。
    泉渝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盒子。盒子正中,放着两枚戒指。
    这两枚戒指的款式简单,散发着银白色的光。
    楼天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这分明是【果报戒指】!
    她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施加在她头脑之中的蛊惑之术顿时消散,楼天宝清醒了。
    “您要做什么?”楼天宝没有立刻挣脱起身,而是佯装昏沉,顺从地让泉渝将自己的手抓过去。她心里什么都没想,就使劲儿告诉自己要清醒,不要陷进去。这反复的内心话语没让泉渝起疑。
    “给你戴婚戒。你认得这戒指吗?”泉渝捏着楼天宝白皙的手,贴上了自己的唇。
    楼天宝摇头。泉渝正细细密密地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还轻轻舔了她的指缝。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楼天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戴了这戒指,你将永远不能对我做不利的事;我也是一样。”泉渝轻声道。此时,他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情//欲,略有喑哑。
    “我身上已经有一枚果报戒指了。”楼天宝如实道。
    泉渝愣了一愣,下意识问:“在哪儿?”
    楼天宝便张开嘴,将那枚隐藏起来的小小银珠展示给他。
    她没有伸舌,将舌尖的伤口隐藏了起来。
    泉渝的脸色立刻不爽起来,他捏着楼天宝的下巴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十分嫌弃。
    “那我不亲你的嘴唇。”他说,“果报戒指有排他性。等你戴上了我的,你舌头上的会自然脱落。等舌头长好了,我再亲吻你。”
    楼天宝叹了一声,像是无可奈何。
    她说:“我知道了。请您把手伸出来。”
    这回,换泉渝顿了顿。
    他看着楼天宝,有些怀疑:“你要……为我戴戒指?”
    楼天宝点头。她拉过泉渝的手,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她无可奈何的表情让泉渝十分愉悦。
    泉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好像打了一场胜仗那般快活。
    “戒指呢?”楼天宝问他。
    泉渝正想将楼天宝抱起来环上一圈,听她这么问,便将盒子伸过去,让她拿右侧的戒指。
    左侧的戒指是女号,这一侧的戒指比左侧要小。
    楼天宝的左手捏着泉渝的手,右手快速从盒子里拿了左侧的戒指。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枚女戒套到了泉渝的手上。
    还不等泉渝惊愕,楼天宝又从自己的物品栏中拿出了一把金色的钓竿,她从床边站起,快速离开了泉渝身边。
    泉渝手上的戒指快速变大,并褪去了表面的银色,变成了一只黑色的戒指。
    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
    泉渝双眸之中的欲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迅速升腾而起的暴怒。
    “你……你在干什么?”他问。
    楼天宝拿着那柄金色钓竿,闭了闭眼。
    “仙人……泉渝,我说了我不想这样,你不应该强迫我。”楼天宝说。
    楼天宝继续说:“我觉得你长得好看,但我这人真的不喜欢强买强卖,更不喜欢征服欲太强的男人。虽然你很棒,甚至能激起我的征服欲,但你一定不会服气,你手上的【奴隶戒指】就是证明。”
    你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征服我,让我臣服,而不是与我坦诚相见。
    楼天宝道:“我不记得很多东西了。但我记得你的性格,你身上的气味,还有你的【奴隶戒指】。泉渝,你怎么还没弄懂?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少说也有十五年,可为什么你一直没能成为我的朋友?你还不明白吗?”
    我想要的是坦然相见,不是互相征服。
    就算是男女之间的博弈,也得给足了安全感和距离感,而不是强人所难。
    “因为你无法信任我。就算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可你还在怀疑我。十年了,你还是如此。我本来还以为,今日的交易之后,我们能真的成为朋友。看来是我想太多。我们之间,注定无法平等。”楼天宝喃喃道。
    “你……”泉渝还想说什么。
    楼天宝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嘘。我不想听解释。”
    在【奴隶戒指】的作用下,泉渝不得不闭嘴。
    这是十二果的绝对力量,泉渝或许可以冲破,但他一旦尝试,便会遭受沉重打击。
    楼天宝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并散开了他的玉冠。
    泉渝的长发散开,披落在他的肩头。
    “我本来想,如果你给我戴真的【果报戒指】,我就用这柄百发百中的鱼竿把你钓上钩,好歹拖延一点时间。但你给我戴的是【奴隶戒指】,这鱼竿就用不到了。”说着,楼天宝将鱼竿收了起来。
    她去屏障之后换好了衣服,又往身上贴了避水符和隐身符。
    做完这些,她走到泉渝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等我离开无尽海,你才有体力起来。别想着来追我,我现在不太开心。”
    说完,她便离开了宫殿。
    宫殿之外的走廊上,玄武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楼天宝小心地走到他身旁,拉了一把他的衣角,小声对他说:“玄武,你进去照看你的主子吧。我现在就走,以免夜长梦多。等今晚过了,你就对外放出消息,说我突染重病,命不久矣。你放心,泉渝会配合你。”
    玄武听到了楼天宝的声音,惊愕之下想抓住她,却被楼天宝灵巧躲过了。
    “别找我了,我还有事要做。我不会害泉渝的,但是我希望以后他也别来找我的茬。”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朝宫殿大门走去,离开了鲛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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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大婚最后一回小剧场,下一回回到单点小剧场。
    纪绒绒对于在皇辇上检查作业这回事,表现十分自然。
    这是当然的,皇辇毕竟是特制的,内外隔绝,还有绝佳的稳定性,里面的人就算拿剑决斗,外头的人也听不到。
    顾景成选择的药水是变身药水,指定变身对象是黑豹。
    好不令人意外的是,这种动物也正是纪绒绒喜欢的,优雅大气,皮毛摸起来十分舒适。
    “药水分三段,第一段是完全兽类化,第二段是变为半兽人,第三段只留下兽耳和尾巴。”纪绒绒抚摸着怀里的黑豹,“放心吧,第一段时间特别短,只有一小时。半兽人有半天,带兽耳的效果是两天。”
    顾景成转过头来,盯着纪绒绒。
    “你想干嘛?”纪绒绒问。
    顾景成便抬起身子,用前爪将纪绒绒按在了辇座上。
    纪绒绒的凤冠掉了,她那乌黑微蜷的长发扑散开来,像一汪墨水,散在红色大海里。
    顾景成用自己的嘴叼开了纪绒绒的衣服,看到了自己挑选的肚兜。
    “原来是这样。”纪绒绒笑眯眯地说。
    .
    小太监不知道皇辇里发生了什么。
    嗯……其实他知道,但具体怎么样,不知道。
    反正这三天里,只有纪绒绒出来拿过食物,换过衣服。皇辇里可以洗浴,这功能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简直天才。
    顾景成的贴身太监有些担心顾景成的人身安全,毕竟这三天里他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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